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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奇百怪——《山海經》之神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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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西博物院舉辦「壁上乾坤——山西北朝墓葬壁畫藝術展」,圖為《山海經》神獸圖壁畫。(圖片提供:中新社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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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山海經》是中國古代最重要的神話學文獻,上古神話的集大成者。魯迅認為:「中國之神話與傳說,今尚無集錄為專書者,僅散見於古籍,而《山海經》中特多。」這些神話分散在書中各處,有夸父追日、精衞填海、黃帝大戰蚩尤、西王母、桑蠶,以及大禹治水等。它們出自上古華夏先民的口頭創作,想象豐富、奇幻而瑰麗。這些神話除了記載於這書中,同時也繼續在民間口耳相傳,歷經流變和再創作。這些神話故事內容具艱苦奮鬥、自強不息的精神,一直激勵着後人奮勇向前。《山海經》中神話種類繁多,包括創世神話、自然神話、英雄神話等。

 

創世神話

中國創世神話或開闢神話主要反映原始人的宇宙觀,解釋天地形成和人類萬物產生的過程,例如盤古開天地、女媧搏土造人等神話傳說。《山海經》沒有典型的開闢神話,不過〈大荒西經〉有類似記載,即「女媧之腸」,原文是:「有神十人,名曰女媧之腸,化為神,處栗廣之野,橫道而處。」意思是:有十位神人,名叫女媧之腸,這些神人是由女媧的腸子變幻而成,他們在布滿栗樹的原野上,橫擋在道路居住。晉代郭璞解釋「女媧之腸」為腹,實際就是子宮的意思。女媧之腸化出十位神人,其實就是指女媧生的十個孩子,這說明女媧最早的神性就是生育之神。後世在此基礎上,演化出女媧摶土造人的神話故事,與後來出現的盤古開天故事一道,構成典型及完整的創世神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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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圳市南山區女媧補天塑像(圖片提供:韋洪興/FOTOE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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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然神話

《山海經》裏與自然對抗的神話包括精衞填海、夸父追日、大禹治水等。精衞填海故事出自〈北山經〉,描寫有一座發鳩山,山上生長着茂密的柘樹。山中有一種禽鳥,形狀像一般的烏鴉,卻長着花腦袋、白嘴巴、紅足爪,名稱是精衞,牠發出的叫聲就是自身名稱的讀音。精衞鳥原是炎帝的小女兒,名叫女娃。女娃到東海遊玩時淹死了,變成精衞鳥,常常銜着西山的樹枝和石子,用來填塞東海。

 

精衞填海神話可以作多種主題解讀,這神話屬於變形神話,精衞「死後託生」,將靈魂託付給現實存在的一種生物。當然,也可以看作轉化為一種新生物。它還屬於復仇神話,女娃生前與大海無冤無仇,卻不慎溺水身亡,如此一來與大海結下仇恨,化身為鳥終身填海就是她的復仇事業,也有人認為精衞是一個被淹沒的部落。故事展現出生命的脆弱和海洋的強大,以及百折不撓的毅力和意志。

 

《山海經》記載夸父的故事分散在三處:一是〈海外北經〉:夸父與太陽賽跑,一直追趕到太陽落下的地方。他感到口渴,想要喝水,就到黃河、渭水喝水。黃河、渭水的水不夠,他往北去大湖泊喝水,還沒到大湖,在半路因口渴而死。他丟棄的手杖化成一片桃林。二是〈大荒北經〉:大荒之中有山,名叫成都載天。有一個戴着兩條黃蛇狀玉石耳飾的人,右手拿着青蛇,左手拿着黃蛇,名字叫夸父。夸父自不量力,想追上太陽的影子,一直追到禺谷,即傳說日落的地方。他去黃河喝水,黃河水不夠他喝,於是跑到北方大湖去喝,還沒到達大湖就死在路上了。這故事後邊還有一段:黃帝的部將應龍殺死蚩尤後,又殺夸父,因應龍的神力耗盡,上不了天,就去南方居住,所以南方的雨水很多。這顯示夸父似乎並非簡單地渴死,而是被殺。三是〈大荒東經〉:荒遠之地的東北角中有一座山,名叫凶犁之丘。應龍住在這座山的最南面,由於他殺了蚩尤和夸父,再也不能回到天界,所以下界多次發生旱災。每當下界大旱時,人們便模仿應龍的樣子求雨,天上就會降雨。這跟第二處記載一樣,顯示夸父之死可能是部落紛爭的結果。

 

英雄神話

英雄神話有刑天舞干戚、黃帝擒蚩尤等。〈海外西經〉記載的刑天神話:刑天與天帝(黃帝)爭奪神位寶座。二者相鬥,天帝砍斷刑天的頭,並把他的頭葬於常羊山。於是,無頭的刑天用乳頭當作眼睛,肚臍當作嘴巴,一手拿着盾牌,一手舉着大斧,向天揮舞不止。我們看刑天這名字,「刑」是殺戮的意思;「天」是天帝,刑天就表示誓戮天帝以復仇的意思,所以,無論故事本身,還是名字,都反映部落戰爭中,永不屈服的抗爭精神和英雄氣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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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山海經‧·海外西經》中刑天的外貌,(圖片提供:文化傳播/FOTOE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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黃帝殺蚩尤的故事是描述蚩尤發兵攻打黃帝,黃帝命令應龍在冀州的郊野攻打蚩尤。應龍蓄積了很多水,而蚩尤請來風伯和雨師,縱起異常大的風雨。黃帝降下名叫魃的旱神天女助戰,雨止住了,於是就殺了蚩尤。在這故事之後還有一段:魃因為耗盡神力,不能回到天上,於是住在地上,她是旱神,所住的地方因此沒有一點雨水。

 

再看「夸父追日」故事,可能是炎帝部落與黃帝部落的較量,一個曲折的隱喻:炎、黃之爭,蚩尤部族失敗,黃帝成為炎帝的繼承人。有人認為黃帝既是人名,也是氏族稱號。「應龍已殺蚩尤,又殺夸父」的記載,足以證明夸父族也是黃帝族的反對者,且據〈大荒北經〉的「黃帝擒蚩尤」一則記載,應龍族是黃帝族作戰的主要力量之一。日或即喻指黃帝勢力,夸父逐日即指該族進逼黃帝族,但挑戰失敗而死,所以又被《山海經》作者認為「不量力」。這是部落兼併,黃帝勝出的反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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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載日期:
2023年10月30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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