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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皇帝?是平民?——海昏侯傳奇一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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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東省巨野縣巨野博物館展出劉賀聽政場景(圖片提供:俄國慶/FOTOE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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諸侯王、皇帝、平民、列侯,一生經歷這四種身份,這就是西漢海昏侯劉賀的傳奇一生。劉賀(約公元前91-前59年)這名字不見經傳,但提及其祖父漢武帝劉轍,相信大家一定認識。劉賀是漢武帝的孫兒,父親為劉髆,漢武帝的第五子。劉髆於天漢四年(公元前97年)封為昌邑王,封地為山陽郡(現今的菏澤市境東部的鉅野、成武、單縣及濟寧市的金鄉、嘉祥五縣等地)。他在位11年病逝,其後由子劉賀繼位,當時劉賀只有6歲。

 

元平元年(公元前74年),19歲的劉賀迎來改變一生的大事。當時漢昭帝駕崩,因他無子,按傳統應立漢武帝唯一仍在世的兒子廣陵王劉胥,但當時把持朝政的大將軍霍光(霍去病的弟弟)不同意,誘導太后另立人選,最終選上劉賀。有歷史學家認為劉賀之所以被霍光選中,主要原因是劉賀為漢武帝的孫兒,輩分較低,易於操控,加上劉賀的性格愛玩樂,對政治不熟悉,亦令霍光更易獨攬大權。劉賀接到被選為皇帝的消息後,自是欣喜萬分。《漢書‧武五子傳》記載當劉賀接到消息後「賀發,晡時至定陶,行百三十五里,侍從者馬死相望於道。郎中令龔遂諫王,令還郎謁者五十餘人。賀到濟陽,求長鳴雞,道買積竹杖。過弘農,使大奴善以衣車載女子。至湖,使者以讓相安樂。」劉賀連夜兼程趕往長安登位,半天已行了135里,侍從連日趕路,疲累不堪,人馬死傷眾多,所到之處亦勞民傷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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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光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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劉賀滿心歡喜登上帝位,可惜只享受了27天的天子生活便被廢掉。《漢書‧武五子傳》載:「受皇帝璽綬,襲尊號。即位二十七日,行淫亂。大將軍光與群臣議,白孝昭皇后,廢賀歸故國,賜湯沐邑二千戶,故王家財物皆與賀。及哀王女四人各賜湯沐邑千戶。」史書記載的一句「行淫亂」便將劉賀從皇帝寶座拉下台階,被賜返回昌邑,封國却被奪去,只能當個平民百姓。漢室由漢武帝曾孫、戾太子劉據的長孫、史皇孫劉進的長子劉詢(原名劉病已)繼位,是為漢宣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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漢宣帝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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劉賀短短27天的皇帝身份,《漢書》沒有為他作傳,帝王年表亦沒有算他在內,更因被廢的關係,世人稱他為漢廢帝。究竟霍光是如何指控劉賀?《漢書‧霍光金日磾記》中記載霍光向皇太后所呈的奏章中寫道:「祖宗廟祠未舉,為璽書使使者持節,以三太牢祠昌邑哀王園廟,稱嗣子皇帝。受璽以來二十七日,使者旁午,持節詔諸官署徵發,凡千一百二十七事。文學光祿大夫夏侯勝等及侍中傅嘉數進諫以過失,使人簿責勝,縛嘉繫獄。荒淫迷惑,失帝王禮誼,亂漢制度。臣敞等數進諫,不變更,日以益甚,恐危社稷,天下不安。」大意是指劉賀在短短27天的皇帝生涯中,並沒有到宗廟祭祀祖先,有違禮教,而且以皇帝名義頻繁派遣使者1127次向朝廷各部門要求服務,加上他荒淫無道,擾亂漢室制度,又不聽諫言,危害社稷。

 

表面上霍光因劉賀荒淫又無禮而提出廢黜,但有歷史學家認為,真正廢劉賀的原因,其實是劉賀帶了二百多名自己在昌邑的部下入宮為官,以圖抗衡霍光弄權,霍光因此先下手為强,使劉賀失帝位。劉賀回到昌邑後也非自由之身,因防他有不軌之心,朝廷派人嚴密監視。喪失帝王身份,也不能再當昌邑王,尊貴身份一夜間變為平民百姓,唯一只有朝廷賜予的二千戶食邑和以前當昌邑王時所擁有的財富。沒有任何政治銜頭的劉賀,物質生活仍算過得不錯。

 

霍光在地節二年(公元前68年)病逝。漢宣帝在元康三年(公元前62年)對劉賀已不太妒忌,以舜帝寬待弟弟象為例,遂將劉賀封為海昏侯,封地為豫章郡(現今的江西省南昌市)。《漢書‧宣帝紀》:「三月,詔曰:『蓋聞象有罪,舜封之。骨肉之親粲而不殊。其封故昌邑王賀為海昏侯。』」劉賀當時29歲,接到通知後便携同家人從昌邑遷到豫章郡,當個海昏侯。不過,漢宣帝為防劉賀有越軌企圖,除了繼續派人監視他,亦規定他「不宜得奉宗廟朝聘之禮」,使劉賀不能拜祭宗廟,亦不能回長安朝覲天子,完全摒棄於皇室之外。

 

一生輾轉跌宕,在豫章郡雖然過着富裕的生活,但始終無法被漢室重新接納的劉賀,只活到33歲便逝世,而他所葬的海昏侯墓,近年被人發現,成為中國重大考古發現之一,他的一生又再次成為世人的焦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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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昏侯劉賀呈甲字形的墓葬鳥瞰圖(圖片提供:楊軍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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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載日期:
2023年06月09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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