題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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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英宗朱祁鎮像(圖片提供:寶蓋頭/FOTOE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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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國歷代宮廷鬥爭充滿了驚心動魄的故事,皇帝與皇儲為爭奪權力而生死相搏之事,可謂史不絕書。在帝王家庭內部,屢次上演父殺子,子弒父,或兄弟相殘的慘劇。明朝景泰年間的「南宮復辟」,是兄弟之間為爭奪皇權而演繹的一幕悲劇。

 

土木堡之變

1449年,蒙古族瓦剌部進犯明朝北部邊疆,前鋒很快逼近山西大同。深受英宗寵信的宦官王振想建功立業,極力慫恿英宗御駕親征。英宗時年24歲,年輕氣盛,也想揚威塞外,於是決定率領五十萬大軍御駕親征。

 

明軍進入大同後,王振得知前線戰事失利,又慫恿英宗退兵。撤退時,王振想繞道家鄉蔚州(今河北蔚縣),衣錦還鄉。走了四十里,忽又改變主意,怕會踏壞不少鄉親的莊稼,於是再折回改道向東。走到張家口的狼山,瓦剌追兵迫近,王振派成國公朱勇等率三萬騎兵迎戰,結果在鷂兒嶺遇伏兵突襲,全軍覆沒。這時大軍已走到土木堡,離張家口懷來縣僅二十里。群臣想進入懷來縣據守待援,王振卻因為載自己財貨的一千多輛車子尚未到達,堅持就地駐紮。兵部尚書鄺埜上疏請英宗先輕騎入關,留大軍殿後,王振又不聽,甚至以死威脅鄺埜。很快,兩萬瓦剌大軍趕來,明軍被圍,動彈不得,英宗被俘,成了階下囚。被封為英國公的張輔、尚書鄺埜等數百大臣戰死。英宗的護衞將軍官樊忠,悲憤交加,大呼:「我為天下殺此賊!」用鐵錘把王振擊殺,然後衝入敵陣,殺敵殉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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河北懷來縣土木堡古城東門外景(圖片提供:聶鳴/FOTOE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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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帝即位

消息傳到北京,監國的郕王朱祁鈺在大臣擁戴下,經孫太后同意即位為景帝,遙尊英宗為太上皇。在群臣要求下,景帝下詔,嚴懲王振家族及黨羽。景帝命于謙為兵部尚書,負責保衞北京。于謙指揮若定,明軍奮勇殺敵,瓦剌大軍被守城的明軍斬首萬餘,九萬多人潰散逃亡,被迫撤軍。

 

瓦剌大敗後勢力銳減,加上內部出現矛盾,因此開始向明朝求和,並主動提出送還英宗。朝中大臣大多主張將英宗迎接回朝,景帝不願奉迎兄長。他很不高興地說自己並非貪戀帝位,但當初卻是群臣強行奉他即位。群臣不知如何應對。于謙對景帝說:「天位已定,孰敢他議!答使者,冀以舒邊患,得為備耳!」景帝聽到天位已定,沒人敢說話,隨即改變臉色,聽從于謙。於是先後派遣李實、楊善前去,終於迎接英宗返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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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謙塑像(圖片提供:楊彬/FOTOE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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英宗回到北京後,景帝不顧兄弟親情,對他極為刻薄。景帝只派了一輿兩馬,將英宗迎入。短暫的儀式之後,英宗就被軟禁在南內。英宗所住的居室十分簡陋,除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外,一切從簡,就連紙筆也甚少供應。此時英宗名為太上皇,實為階下囚,開始了七年的軟禁生涯。即使如此,景帝仍不放心,命人將南宮的大門上鎖並灌鉛,加派錦衣衞看守。由於外人無法出入,食物只能由一個小洞遞入。甚至連這點少得可憐的食物有時還被剋扣。英宗的原配錢皇后不得不自己做一些女紅,託人變賣以補貼家用。景帝為免有人與英宗聯繫,還派人將南宮的樹木砍伐殆盡。

 

時過數載,相安無事,但英宗的兒子仍為太子,這成了景帝的心病。於是他欲廢朱見深太子之位,立自己的獨子朱見濟為太子。易儲之舉引起諸臣不滿,就連他的皇后汪氏也持異議,但景帝一意孤行。景泰三年(1452年),景帝下詔廢朱見深為沂王,令其出宮居住在王府,而將自己的兒子立為太子。但天不假年,朱見濟當太子後第二年就暴病身亡,立儲一事再次被提上日程。大臣章綸、鍾同上表,力主恢復朱見深太子名分。景帝大怒,下令逮捕章綸和鍾同。景帝寧願立外藩襄王朱瞻墡之子為太子,也不肯恢復朱見琛的太子地位,可見景帝決心要切斷英宗這一系。諸臣害怕罹禍,故立儲之事懸而未決。

 

奪門之變

景泰八年(1457年)正月,景帝病危。十六日,群臣相約明日上朝與景帝商議立太子之事,誰知當晚就發生了擁立英宗復辟的「奪門之變」。

 

武清侯石亨、左副都御史徐有貞一方面秘密調兵遣將,以四方邊警為名,急命手下帶兵入城,另一方面聯合太監曹吉祥、王驥、都督張軏等迎接英宗回宮。英宗問徐有貞等是誰,各人報稱自己的官職姓名。到東華門,守門的衞士喝令他們止步,英宗說:「我太上皇也。」守門將士皆被這一聲怒吼震驚了,東華門就此敞開。眾人擁護英宗到奉天殿,扶他升座,徐有貞等立即高呼萬歲,敲響鐘鼓,大開諸門,此時已是正月十七日的黎明。

 

當時,群臣等在朝房中準備景帝臨朝,忽然聽到宮殿中的呼雜聲,正感到驚疑,接着又聽到鐘鼓聲,隨着諸門大開,徐有貞出來大喊:「上皇帝復位矣!」催促大家去朝賀。景帝聽到鐘鼓聲後大驚,問左右說:「于謙耶?」當得知是太上皇,連聲說:「好,好。」

 

明英宗復辟後,景帝立即被遷往西山,幾天後便死去,享年29歲。景帝死後,沒有葬在皇陵,而是被葬在西山。他也成為中國歷史上第一個沒有葬在皇陵的皇帝。明英宗復辟後,改年號為天順,這也使他成為明代歷史上唯一擁有兩個年號的皇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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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景宗朱祁鈺景泰陵,位於北京海淀區玉泉山北麓。(圖片提供:尹楠/FOTOE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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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載日期:
2023年02月20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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