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漢朝多金——海昏侯墓裏的酎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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劉賀墓出土的金餅(圖片提供:楊軍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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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金光閃閃、含金量極高來形容海昏侯墓絕不為過,因為考古人員在這墓裏發現480件金器,總計重量達120公斤,是中國漢墓考古史上發現數量最多及最完整的文物。墓裏還有400萬枚重達約10噸的五銖錢,財寶堆積如山,為何海昏侯劉賀會有這麼多財富?他真的富甲一方?

 

在海昏侯劉賀墓裏出土的金器有馬蹄金50枚、麟趾金25枚、金板20塊、金餅385枚。馬蹄金和麟趾金用途相等於現今的紀念品,因形狀如馬蹄及麒麟趾而得名。這是因漢武帝有次祭天時,看見了三個現象,分別是純白的麟、敦煌渥窪水一帶的天馬、泰山出産的黃金。漢武帝認為這三種是吉祥之物,對他的統治是一個好兆頭,於是他便將黃金鑄造成馬蹄及麟趾形狀,賜贈給諸侯及大臣。據《漢書‧武帝紀》載:「太始二年(公元前95年)春,漢武帝下詔:『有司議曰,往者朕郊見上帝,西登隴首,獲白麟以饋宗廟,渥窪水出天馬,泰山見黃金,宜改故名。今更黃金為麟趾褭蹄以協瑞焉。』」

 

劉賀墓裏的馬蹄金有大小兩種,大的每枚重260克,小的重40克;麟趾金每枚重七八十克之間。它們造工精細,呈現了趕珠絲和鞏絲等外來細金工藝。劉賀之所以有這麽多馬蹄金和麟趾金,史學家推算這是因為劉賀的祖母是漢武帝的愛妃李夫人,因而獲得這麽多馬蹄金和麟趾金。李夫人與漢武帝生下劉髆(劉賀的父親),不久便香消玉殞,漢武帝思念甚深,他將對李夫人的思念轉移到兒子劉髆身上,除了賜給他一片富饒的封地和「昌邑王」封號外,相信也贈給他大量金銀財寶,而這些財寶,在劉髆死後便落入其兒子劉賀手上,最後也伴隨劉賀埋入墓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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劉賀墓出土的馬蹄金及麟趾金(圖片提供:視覺中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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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昏侯墓裏的金餅同樣吸引考古人員的目光,特別是在內棺出土的100枚金餅,以縱向20及橫向5的方式排列,每枚金餅直徑約6厘米,厚度約1厘米,每個重約250克(為漢代的1斤),每個重量相差在1克之內,可見造工非常嚴謹。其中有5塊金餅刻有「南藩」、「海昏侯」、「臣賀」、「元康」、「酎」、「黃金一斤」等文字。金餅和金板相信是劉賀的黃金儲備,與現今世界一樣,多國都會儲備黃金。在漢朝,黃金除了是儲備,也是應付「酎金」的必需品。該墓裏刻有文字的5塊金餅,成色高達99.99%。按漢朝制度,封土的人口若是500至1000,需鑄造黃金4兩以作酎金。按海昏侯的每戶大約有5人計算,海昏侯有4000千戶,實際人口是2萬人,所以需要黃金80兩,漢代的1斤為16兩,重量就是5塊金餅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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酎金

酎金是古代諸侯及列王向皇帝交納的貢金,作祭祀時用。「酎」是一種酒,漢文帝規定每年八月在首都長安祭漢高祖廟時獻酎飲,諸侯及列王要向皇帝獻上黃金助祭,所以,諸侯及列王一般早在正月便開始鑄金,黃金重量亦有規定,若重量不足,皇帝便會降罪。酎金成為西漢皇帝控制地方諸侯的政治手段。在漢武帝元鼎五年(公元前112年)時曾發生「酎金失侯」事件。漢武帝為削弱諸侯勢力,藉着無人響應其號召從軍赴南越,授意少府嚴加審核列侯上貢的黃金。最後有106名列侯因為黃金的成色不足而褫奪爵位。這就是「酎金失侯」成語的來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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劉賀主椁室出土的馬蹄金、麟趾金及金餅。(圖片提供:楊軍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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考古人員正在劉賀墓內提取金器(圖片提供:楊軍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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根據史書記載,漢宣帝是在元康三年(公元前63年)封劉賀為海昏侯,但不准他祭祀宗廟,劉賀理應不需準備酎金,但他仍鑄酎金,並在元康四年(公元前62年)命人送到首都長安給漢宣帝,可惜皇帝並沒有收下,這些酎金最後退回劉賀。劉賀在元康五年(公元前61年)之後,就再沒有鑄造酎金了。

 

在海昏侯墓出土的400萬枚五銖錢,以1000枚為一串堆疊在一起,可謂堆積如山。由於年代久遠,這些錢幣已經鏽蝕黏連在一起。按當時市值計算,這批五銖錢能買近800噸大米,2400噸小米,400間豪宅,或現今的50公斤黃金。負責海昏侯墓考古發掘的江西省考古研究所研究員楊軍指出,光是把銅錢的泥污清掉,四五個考古人員就花了一個月時間,而且考古團隊裏的一名博士足足花了半年時間數這些錢,他因此引證了唐宋以來1000枚銅錢為一貫的貨幣計量單位,最遲起源於西漢時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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博士生用了半年時間點算劉賀墓裏出土的五銖銅錢(圖片提供:楊軍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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楊軍認為,劉賀墓中的五銖錢未必全是他擁有,因為在西漢時期,喪葬禮儀非常隆重,當時有一種名「賻贈」制度,當人死後,死者的親朋戚友會將自己的財物拿出來幫忙辦理喪事。所以,這麼多的五銖錢很可能是劉賀死後親友送給他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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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載日期:
2023年06月09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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