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妖言不惑眾——漢宣帝死裏逃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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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帝鑒圖說》插畫,講述漢宣帝詔儒講經。(圖片提供:Fotoe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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漢宣帝劉詢是西漢王朝的第十位皇帝,頗了解民生疾苦,非常留意吏治,在位期間國力強盛,經濟繁榮,被後世譽為「中興之主」。他的一生曲折傳奇,與謠言有不解之緣。

 

劉詢原名劉病已,是漢武帝的曾孫,戾太子劉據的孫子。漢武帝征和二年(公元前91年),奸人江充誣告太子劉據用巫術詛咒父皇。劉據苦於無法自辯,一時激憤,起兵斬殺江充,釋放京師諸監獄的囚犯,與丞相的軍隊在京師長安激戰五日,兵敗自殺。劉據的母親皇后衞子夫自殺,太子妃史良娣、皇孫劉進等均因此被殺,史稱「巫蠱之禍」。太子一家,只有剛剛出生數月的劉病已暫免於難,但也被關押在廷尉監(高級法官)丙吉掌管的郡邸獄。

 

巫蠱案後,漢武帝心情鬱悶,身體欠佳。後元二年(公元前87年),有術士觀察雲氣,說「長安獄中有天子氣」。這當然是一則無法證實的謠言。但武帝聽說後,下令處決長安各監獄的所有犯人。當使者連夜趕到郡邸獄時,丙吉拒絕開門,保住了劉病已的性命。劉病已四歲時幸遇大赦,釋放出獄,由祖母史良娣的娘家撫養,不久又恢復宗室身份,留在宮中生活,接受儒家教育。但他在青年時代喜好結交游俠,常呼朋喚友,鬥雞走馬,熟悉京師及其鄰近地區的民間生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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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帝王道統萬年圖》描述漢武帝事跡。(圖片提供:Fotoe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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漢昭帝元鳳三年(公元前78年)正月,泰山南有大石自立,白鳥數千群集其旁。而昌邑王國(山東鉅野南)有枯木重生,皇家的上林苑也有斷枯的大柳樹自立復生,有蟲食樹葉形成文字:「公孫病已立。」董仲舒的學生眭弘,時任符節令(保管皇帝的印璽和調兵憑證),上書昭帝,稱大石自立,枯木重生和「公孫病已立」蟲文都是天意的徵兆,劉漢王朝已面臨改朝換代,新天子將是來自民間的落難王公後裔。當時實際掌控朝政的大將軍霍光,以「妖言惑眾」的罪名,處死眭弘。所謂「妖言」,在漢代人的心目中,就是具有神怪妖異色彩的謠言。

 

後來的事態發展頗有趣。眭弘伏誅四年之後,昭帝暴病駕崩,沒有留下後嗣,霍光等迎立武帝之孫昌邑王劉賀,昌邑枯木重生的預兆應驗了。但劉賀即位僅二十七日,因為得罪了霍光集團,遭到廢黜,貶為平民,後封海昏侯。霍光等再立武帝曾孫劉病已,即宣帝。「公孫病已立」妖言,至此成為應驗的讖言。宣帝即位以後,提拔眭弘的兒子做官,表達了對眭弘及其傳播的「妖言」的肯定和感激。眭弘有弟子數百,著名者如嚴彭祖、顔安樂、貢禹等,後來不是以經學傳世,就是位至三公。很顯然,在其幼年和少年時期曾發揮重大政治和社會影響的兩則謠言,當劉病已即皇帝位時,又成為證明他上應天命、合法繼位的神聖憑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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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載日期:
2022年12月19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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