題目

弒父兄天不容——隋煬帝楊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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隋煬帝楊廣,閰立本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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隋煬帝楊廣是歷史上典型暴君。他心狠手辣、揮霍無度、濫用民力、窮兵黷武,親手毀掉隋朝江山。那麼,楊廣到底做了甚麼錯事以致身死國滅?當中包括殺父殺兄、非禮庶母,天理不容。

 

北周大定元年(公元581年),楊堅取代北周,建立隋朝,是為隋文帝。13歲的楊廣被封為晉王。不久,楊廣被任命為河北行台尚書令,坐鎮並州(今山西太原),負責抵禦北方的強敵突厥。開皇九年(公元589年),隋朝舉兵南下滅陳,楊廣出任統帥。滅陳後,楊廣留駐揚州10年。當時的太子楊勇已經逐漸失寵。文帝與獨孤后對太子的行為日漸不滿。有一年的冬至,百官朝賀太子,太子在東宮接受百官的賀禮跪拜。文帝不悅,認為是僭越,不符合典章制度,並勒令停止此類活動。之後,文帝對太子的恩寵就大不如前了。而太子生性率直,不擅掩飾,依然率性而為,令文帝更為不滿。但廢立太子是國家的大事,文帝一時猶豫未決。楊廣見太子逐漸失寵,遂有奪嫡之心。他求助於獨孤后和楊素。獨孤后與楊素都是文帝最信任的人,文帝對他們言聽計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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楊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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獨孤后為楊勇挑選的妃子元氏,多年備受冷落,不得召見。楊勇寵愛雲妃、高妃和成妃等人,並和這幾位妃子生了10個孩子。後來元氏暴亡,令獨孤后極為不滿,懷疑是太子和雲妃合謀害死的。楊廣深知母親喜歡男人用情專一,故表現得極為正派,只與妻子蕭氏同處,以取悅母親。開皇十九年(公元599年),楊廣從揚州回京拜見父母。在元妃死後不久,楊廣在回揚州上任前,入宮向獨孤皇后辭行,然後傷感地說∶「臣鎮守有限,方違顏色,臣子之戀,實結於心。一辭階闥,無由侍奉,拜見之期,杳然未日。」(我要離開母親,回去鎮守揚州。想到不能再見到慈顏,就覺得很難受。一旦離開宮闈,就無法侍奉您,不知何日再能拜見。)獨孤后不禁潸然淚下說:「汝在方鎮,我又年老,今者之別,有切常離。」楊廣此時已是淚流滿面,說道:「臣性識愚下,常守平生昆弟之意,不知何罪,失愛東宮,恒蓄盛怒,欲加屠陷。每恐讒譖生於投杼,鴆毒遇於杯勺,是用勤憂積念,懼履危亡。」(我自小就愚笨,但也知道手足之情,可不知道是甚麼原因,得罪了太子,他很怨恨我,老想着要加害我。如今我要離開,恐怕大哥就會說我壞話了。也許乾脆派人給我下毒,如今我一直憂心忡忡,害怕哪一天就再也見不到您了。)獨孤后氣憤地說:「睍地伐漸不可耐,我為伊索得元家女,望隆基業,竟不聞作夫妻,專寵阿雲,使有如許豚犬。前新婦本無病痛,忽爾暴亡,遣人投藥,致此夭逝。事已如是,我亦不能窮治,何因復於汝處發如此意?我在尚爾,我死後,當魚肉汝乎?每思東宮竟無正嫡,至尊千秋萬歲之後,遣汝等兄弟向阿雲兒前再拜問訊,此是幾許大苦痛邪!」(看來地伐〔楊勇小名〕漸漸教我受不了!給他娶了元氏,指望他們能夠興家立業,不料他不以夫婦禮節對待原配,專寵阿雲,生下那麼多豬狗般的蠢兒女。媳婦本無病痛,忽然暴斃,是遭人中毒致死的。我沒追究,如今竟然又要害死你!我人尚在已經如此,我死後豈不把你宰割?東宮沒有嫡妃,皇帝千秋萬歲之後,他會遣派你們兄弟跪在阿雲面前叩頭請安。想到這些,不知該有多苦啊!)楊廣嗚咽不止,獨孤后也悲不自勝。楊廣此次進宮,既表明了孝心,又可以詆毀太子,更得悉母親對太子的態度,可謂一舉三得。

 

為了奪取儲君之位,楊廣要拉攏權臣楊素。楊素屢立戰功,深受文帝寵信,被封為越國公。楊廣派親信去找楊素的弟弟楊約,請他將自己的態度傳達給楊素。楊素知道文帝和獨孤后都有廢黜太子楊勇之心。為了保住自己的權位,楊素開始與楊廣接觸,並向文帝屢進讒言,誣告太子在宮中興符咒之術,又暗藏鎧甲,圖謀造反。文帝最終廢掉楊勇的太子之位。不久,楊廣入主東宮,成了儲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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隋文帝楊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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楊廣當上太子後,小心謹慎,甚得信任。文帝經常誇獎太子仁孝,有治國之才。直到臨死前,他才看到楊廣的真面目。仁壽四年(公元604年),年邁的文帝病重,住在城外的仁壽宮養病。楊廣估計文帝行將就木,就與楊素商量文帝的後事,但楊素給太子的回信,卻錯誤地送到文帝手中。文帝看過信後,勃然大怒,覺得自己還沒死,太子就開始和大臣勾結。一天,楊廣入宮侍奉文帝,恰逢宣華夫人早起更衣,楊廣把她攔住,並企圖非禮,宣華夫人拼命反抗才可掙脫。她哭着跑到文帝床前說:「太子無禮!」文帝大罵道:「畜生何足付大事!獨孤誤我!」他急忙對兵部尚書柳述、黃門侍郎元岩說:「召我兒!」二人以為是叫楊廣,文帝喊道:「勇也。」柳述和元岩急忙出去擬詔。門外的楊素通過柳述、元岩二人得知情況緊急,馬上與楊廣密謀,最後決定除掉文帝。楊素立刻假傳聖旨,將知曉內情的柳述、元岩逮捕入獄,將皇宮衞士全部換為楊廣的親信。最後,楊素派人「探望」文帝,不久文帝就駕崩了。楊廣為了做皇帝,不惜弒父奪位。不久,楊廣即位,是為隋煬帝。

 

公元605年,煬帝改年號為「大業」。這年號表明楊廣有意建立不朽的功業。他下令營造東都,要每月徵發二百萬民工,日夜不停地施工。官吏督役嚴急,役丁死亡枕藉,運送死屍的車輛相望於道。煬帝還在洛陽西面造了名為「西苑」的大花園,周圍二百里,園中人造的海和假山、亭台樓閣、奇花異草,尉為大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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描述隋煬帝楊廣建西苑,極盡奢侈浪費的情景。十八世紀《帝鑑圖說》彩繪插畫。(圖片提供:緣紫舞/FOTOE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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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了便利南北交通,也為了便於他南下揚州巡遊,隋煬帝於大業元年(公元605年)下令修建通濟渠,由河南、河北各郡調撥百萬人參加。在官吏嚴厲督促下,通濟渠用了170多天就竣工了。同年8月,煬帝從洛口坐上「龍舟」,帶領大批隨從人員,從通濟渠向揚州進發。龍舟高45尺,長200丈,皆飾以金玉。皇后所乘的船,制度稍小,而裝飾無異。船隊共兩千餘艘,而在船隊的最後是數千艘兵船負責安全保衞。船隊所過州縣,令官吏獻上美食,都是水陸所產最珍貴稀奇的東西。後宮吃得膩煩了,就把大量吃剩的東西丟棄在水裏。

 

大業六年(公元610年),西域諸國使者和商人齊集洛陽,隋煬帝於正月十五日夜間,在皇城端門外大街上設置盛大的百戲場,戲場周圍五千步,奏樂人多達一萬八千,聲聞數十里,燈光照耀如白晝,直到月底為止,耗費以巨萬計。

 

西域人到豐都市(洛陽東市)交易,隋煬帝先令商人盛飾市容,廣積珍貨;商人服裝華美,連賣菜的人也要用龍鬚草編成的蓆子鋪地,陳列蔬菜。西域人在酒館進食,醉飽出門,不用付錢。店主告訴外賓說:「中國豐饒,酒食例不取直(值)。」更有甚者,樹木都用綢緞纏飾。有客人指着樹上綢緞問道:「中國亦有貧者,衣不蓋形,何如以此物與之,纏樹何為?」(中國也有貧者,衣不蓋體,為何不把絲綢分發給窮人,卻利用它來裝飾樹木?)市人慚愧得無言以對。

 

煬帝懷有揚威四海之志,希望能臣服各國,成為萬國之主。對膽敢不臣服的國家,他就征伐,三次出兵高句麗即為明證。公元612年,煬帝派兵113萬人征討高句麗,由宇文述等率領,分左右各十二軍,經遼東進入高句麗,而煬帝則親赴遼東督師。水路方面,來護兒率江淮水師,由山東渡海先行登陸,至平壤郊外,因遭高句麗伏兵突襲而敗退。陸路方面,30萬隋軍渡鴨綠江,高句麗兵佯裝敗退,大軍窮追至平壤城下被圍擊。隋軍大潰,僅2700人退還遼東。

 

第二年,煬帝決定再伐高句麗。隋軍與高句麗陷入僵持,隋軍速戰速決的戰術未能奏效。恰在此時,隋朝禮部尚書楊玄感起兵叛亂,第二次征高句麗的戰爭才不得不收場。楊玄感是權臣楊素之子,楊素極力扶助楊廣登上帝位,但煬帝當政後,開始疏遠楊素,並不斷削減其權力,因楊廣深知楊素是一個有才無德的小人,不可信用。楊素死後,楊玄感擔心煬帝會對自己下毒手,一直心懷怨懟。煬帝征伐高句麗損失慘重,百姓家破人亡,楊玄感認為造反的時機已到。當時楊玄感負責在後方督運糧草,他見百姓怨聲載道,遂鼓動運糧民夫造反,起兵反隋。煬帝只好火速撤軍,鎮壓這場叛亂。

 

大業十年(公元614年),隋煬帝再次討伐高句麗。連年征戰,令高句麗民窮財盡,已經支撐不住了。開戰不久,高句麗王就上表謝罪投降。煬帝終於可以凱旋班師,但等待他的不是舉國歡慶,而是民變蜂起。公元616年,煬帝眼見北方已經陷入亂局,便移駕江東,恣意行樂,經月不出。這時義兵此起彼伏,狼煙四起。李淵佔據長安,山東有竇建德,晉北有劉武周。李密攻陷洛口,打開糧倉,發糧賑濟饑民,天下民心歸附,兵勢強盛,洛陽震動。煬帝下令在丹陽預造丹陽宮,一旦都城或陪都告急,就坐守丹陽宮,但隨行大臣、官兵的家人大多留在洛陽或關中,若然皇帝坐守丹陽,無異將一應的家小都留給盜賊。將士自然難以忍受,於是禁衞軍司馬德戡暗中策動,聯絡近侍斐虔通等,準備殺死帝后,然後西返長安。一位宮女得訊,慌忙稟告蕭皇后。蕭后讓宮女向煬帝報告。煬帝聽完奏報,大怒說:「非所宜言!」竟將她斬首。自此以後,再也沒有人前去奏報。後來又有宮人奏報蕭皇后:「宿衞者往往偶語謀反。」蕭后無奈地說:「天下事一朝至此,勢已然,無可救也。何用言之,徒令帝憂煩耳。」大業十四年(公元618年),右屯衞將軍宇文化及發動兵變,煬帝被縊死,幼子趙王楊杲被殺。蕭皇后等亂兵走後,吩咐宮人將床板拆下,做成兩口棺材,將煬帝父子收殮,埋入西苑花園。

 

隋煬帝弒父殺兄,非禮庶母,天理難容;他好大喜功,窮兵黷武,三次出兵高句麗,導致國庫空虛,民窮財盡;他大興土木,造東都,建西苑,修通濟渠,皆工程浩大,導致民不聊生;他窮奢極侈,建立龐大船隊,南下揚州巡遊,沿途吃喝住行,鋪張浪費,勞民傷財;他剛愎自用,不納忠言,結果兵變被殺,身死國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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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載日期:
2023年07月20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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