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蔡元培的三段婚姻與平權思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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浙江紹興,蔡元培故居(圖片提供:視覺中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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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889年蔡元培二十三歲時,與王昭結婚,同年中舉人,可謂雙喜臨門。夫婦相處,初時似乎不太合拍,蔡元培《自寫年譜》謂:「惡其繁瑣,常與之爭。夫人又尚氣,不能受怫逆之詞。」其後,蔡元培受到平權和自由思想的啟發,「乃使夫人得一切申其意」,伉儷之愛,視新婚有加。王昭為蔡元培誕下長子阿根和次子無忌。戊戌政變發生後,蔡元培請假攜眷出京,返抵紹興,夫人王昭於1900年病逝。

 

王氏去世未滿一周年,來做媒請續絃的人很多,蔡元培於是提出五個條件:一、女子須不纏足;二、須識字;三、男子不娶妾;四、男死後,女可再嫁;五、夫婦如不相合,可離婚。在傳統禮教觀念下,這些條件何等聳人聽聞!女子纏足、無才、男子娶妾,在當時被認為天經地義,而「再嫁」和「離婚」兩條更是驚世駭俗。由於擇偶條件太過奇特,媒人提到的女子沒有一條符合要求。

 

一年後,始訪得江西黃爾軒的女兒世振,字仲玉,天足,工書畫,且孝於親。蔡元培於是請江西葉祖薌介紹,於1901年在杭州結婚。當時蔡元培雖治新學,但仍篤守崇拜孔子舊習,舉行婚禮時不循浙江風俗掛三星畫軸,改懸掛寫上「孔子」兩個大字的紅幛子。他又於午後開演說會,請陳介石和宋平子二人演說母道,以代替鬧新房,形式很是別緻。陳介石引經據典,闡說男女平等的理論。宋平子則主張實事求是,反對平等之說,「倘黃夫人學行高於蔡先生,則蔡先生應以師禮視之,何止平等?倘黃夫人學行不及蔡先生,則蔡先生當以弟子視之,又何從平等?」蔡元培答道:「就學行言,固有先後,就人格言,總是平等。」如此別開生面的婚禮,當時的人都覺得奇怪。但以蔡元培的性格,倒不在乎別人怎樣批評他,試圖把新舊思想調和於一身,往往新中帶舊,舊中有新,成為思想過渡時期的一大特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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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12年蔡元培和黃仲玉及子女合影(圖片提供:張慶民/FOTOE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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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時上海友人有籌辦女子學校之議,蔡元培頗為贊成,即與夫人在白克路登賢里寓所邀集諸人,開會討論。其後定名為愛國女學校,參加人數僅十名左右。南洋公學退學事件發生後,為籌辦愛國學社,蔡元培起程乘輪舶赴南京商借款項,他的長子阿根重病在床,也不暇照顧。起行時家人來告知其子去世的消息,但他為了大局起見,不想延誤行程,只好揮淚囑託友人處理兒子後事,登輪而去。友人吳稚暉等送行的人都為他那臨危不亂、承諾不變的精神所感動,決意協助其事。三日後,蔡元培得六千元(一說五千元)而歸,愛國學社就成立起來了。

 

黃夫人婚後誕下長女威廉和三子柏齡。蔡元培辭教育總長職後,曾偕黃夫人、女威廉、子柏齡赴德國。其後蔡元培總是為政治和教育等事務,四出奔走,與家人時聚時分,甚至可以說離家的時間較多。1921年1月2日,他在巴黎參加留法學生善後事務委員會會議,同日黃夫人在北京法國醫院病逝。幾日後,他才得悉夫人去世的消息,無限悲痛,撰《祭亡妻黃仲玉》文,追述二十年來夫婦的感情,非常動人。

 

黃夫人逝世逾年期,蔡元培以子女尚皆年少,家庭狀況不得不續娶,復列條件三項:一、原有相當認識;二、年紀略大;三、須熟諳英文而能協助者。據此條件,他屬意愛國女學舊生周峻(字養浩)。周女士在他主持該校時即來就學,畢業後服務社會多年,且素有出國志願。經前任女學舍監徐仲可夫人介紹,1923年兩人在蘇州結婚,當時蔡元培57歲。婚後他偕同子女往比利時,周夫人及女兒威廉進入布魯塞美術學校研究藝術,後改赴法國,兒子柏齡則入比利時勞動大學研究工藝。蔡元培往來比、法兩國之間,並協助李石曾、吳稚暉辦理里昂中法大學。這是他晚年一段美好的家庭生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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蔡元培手書「謹以最純潔最誠懇之愛情與周峻君訂婚」(圖片提供:文化傳播/FOTOE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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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夫人為蔡元培誕下次女睟盎、四子懷新、五子英多。1937年蔡元培來港養病,不久周夫人亦率子女到來團聚。周夫人和三名子女在香港陪伴蔡元培,直至他逝世後,才帶領子女返回內地,財物僅有蔡元培所寫的日記、文稿和一些書本。1980年代以來,蔡元培的後人時有到港掃墓致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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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載日期:
2022年05月04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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