题目

家谱如何体现伦理观念?

202120phn037_01
明代《休宁率东程氏家谱》,安徽博物院展品。(图片提供:杨兴斌/FOTOE)
202120phn037_01

“门当户对”、“竹门对竹门,木门对木门”这些古老说法,正是古时重视社会地位的反映。“门当”和“户对”一词,最早见于元代王实甫《西厢记》,主角书生张珙与相国千金崔莺莺相恋,但因身份地位悬殊而遭相国夫人阻难。在当时社会里,张生与莺莺的社会地位实在有天渊之别。张生是布衣,莺莺是博陵崔氏,是唐代中叶的名门望族中最高的四姓五家大士族之一。相国夫人反对他们的结合,自是理所当然。这些都由家谱中尽见伦理规范。北宋文学家欧阳修曾指出:“族谱之作,所以推其本,联其支,而尊尊亲亲之道存焉。”说明家谱有宣扬道德教化,以达到尊祖、敬宗的作用。家谱既发挥了规范人伦的作用,也就自然得到官方的认可和鼓励。

bulb

“门当户对”

“门当”是指大门两旁的一对石墩,具有镇宅及门面之功能;“户对”是指在门楣两侧或门楣上方的雕刻,是家有喜庆悬挂灯笼的地方。在古代社会,门当的大小和户对的多少都表示社会地位及权势。

202120phn038_01
《西厢记》,明凌蒙初刻本,中国国家博物馆展品。(图片提供:尤亚辉/FOTOE)
202120phn038_01

谱牒文化

家谱亦称为谱牒,以家庭、宗族的世系为内容的家族历史档案文献。家谱有别亲疏、明统系的功能,起着连系宗族的重要作用,对巩固封建政权、维护封建统治最为重要。中国传统社会的宗法制度以血缘关系为基础,家族成员的身份和地位是根据宗亲的血缘关系来界定的。个人在家族内的身份地位,又影响到其社会关系。所以界定家族成员的家谱,在古时成为每个人重要的身份依据。

 

宗法制度在西周时期确立。为了维护宗法制度,需要记载血缘关系、嫡庶长幼的家谱在周代受到非常重视,当时国家建立了一套史官修谱的制度,设置专人负责记录和管理周王室的家谱。各国诸侯也设有相关制度。《周礼‧春官》记载:“小史掌邦国之志,奠系世,辨昭穆。”周代的家谱属于以周天子为首的周宗室,它所明的统系是周宗室的帝王统系,所辨的亲疏是尊卑贵贱的亲疏。

202120phn039_01
先圣世系家谱(图片提供:宝盖头/FOTOE)
202120phn039_01

春秋战国时代“礼崩乐坏”,到秦统一六国,旧的诸侯贵族制度已经瓦解。两汉时期的政治,基本是世族地主占统治地位,两汉的家谱功能得以恢复及重建宗族。魏晋时期,家谱发展繁盛。当时不论选官或婚姻,都要以家谱为凭。曹魏建立政权后,在选官制度上推行“九品中正制”。由于评定人物等级的“中正”大多来自世家大族,因此门第的高下就成为主要的品评标准,以致出现“上品无寒门,下品无世族”的局面。而由于门第与选官有直接关系,因此政府有需要参与谱牒的编修和审查。当时庶族想成为士族,就要采用合族通谱的方法,通过威逼利诱把自己的家族写在士族的家谱中。实际上士庶阀阅分明,一般庶族要攀附士族,难乎其难。世家大族为维护门第,坚持士庶不通婚。凡是谈婚论嫁,皆要查看家谱,只有阀阅相当,才能通婚。南宋谱学家郑樵在《通志‧氏族略》中说:“官之选举必由薄状,家之婚姻必由谱系”,就是这个意思。

 

唐朝建立时,由于实行科举制,士族的政治特权逐渐式微,但他们仍然享有很高的社会地位。唐朝的政治势力主要源自关陇士族,但其门第声望却远不如山东士族。为了提高声望,唐室曾多次实行官修家谱,如唐太宗的《氏族志》,武则天的《姓氏录》等。虽然唐室通过官修谱牒刻意压制山东士族,但社会对山东士族的名望仍是十分认同,以致关陇士族中如房玄龄、魏征等人,都不惜巨额聘金与山东士族通婚,时称“卖婚”。

bulb

山东士族

山东士族是一个庞大的政治利益集团。秦汉时期,山东指崤山以东的地区。北魏孝文帝迁东洛阳,将政治、经济及文化重心转移到中原一带,山东士族由此崛起。《世家大族与北朝政治》曾记载,山东士族包括博陵崔氏、清河崔氏、陇西李氏、赵郡李氏、范阳卢氏、荥阳郑氏、太原王氏。其中李氏与崔氏各有两个郡望,所以称之为“五姓七望”。

唐末五代,战乱频繁,大批士族成员被杀,门阀制度遭到破坏。这段时期,大量谱牒被烧毁,荡然无存,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家族的世系。宋代时,由于谱牒散佚殆尽,原来“士庶之际,实自天隔”的局面已不复存在。同时,由于谱牒与选官无关,官府也不再过问家谱的编修。自此,私人修撰家谱逐渐成为新趋势。

 

明清以后,朝廷继续提倡纂修家谱,以致百姓修谱成为潮流。随着普及修谱和人口增加,当时家谱的规模愈修愈大,出现了“会千万人于一家,统千百世于一人”的家谱。家谱的规范既大,其世系的可靠性也就难以确认。事实上,当时的家谱往往攀附同姓的历史名人。如曹姓家族常会自认汉宰相曹参、唐宰相曹确、宋开国元勋曹彬之后,然而贵为魏武帝的曹操却无人问津,这相信与曹操在民间通俗文化中的负面形象有关。

202120phn040_01
曹操因有负面形象,令后世民众认其为祖先的意欲大减。(图片提供:郑立山/FOTOE )
202120phn040_01
作者:
上载日期:
2022年02月28日

延伸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