題目

朋輩關係——東坡的朋友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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歐陽修是東坡的良師益友,這塑像位於湖北宜昌三遊洞風景區內。(圖片提供:視覺中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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朋友很影響一個人的成長,而且物以類聚,通常能成為朋友的都是性情相近之人。東坡的朋友圈有不少友好,當中有伯樂張方平、恩師歐陽修,以及情誼長存的好友陳季常,這些人對東坡非常重要,影響甚深。

 

伯樂張方平

最早洞察東坡的過人才識並預見其有遠大前程的人,應該是時任益州(今四川成都)知州的張方平。張方平本身都是一位甚具才華的人,他能過目不忘,只讀一遍《漢書》便能成誦。他亦愛禮賢下士,當他發現東坡的父親蘇洵後,雖然自己與歐陽修有嫌隙,但都寫信向歐陽修推薦蘇洵。至和二年(1055年),當時東坡只有20歲,他隨父親拜見張方平,蘇洵徵求張方平意見,讓東坡及子由應考鄉試,張方平認為東坡非池中之物,應直接赴京應舉,三蘇因此聽從張的建議赴京應試。在他們赴京前,張方平更資助盤纏。從此,東坡與比他年長29歲的張方平結成忘年之交。

 

東坡與張方平的情誼主要建立在才識方面,張對東坡的才識非常讚賞,雖然張也具有一定才學,但在熙寧十年(1077年),張方平想勸阻朝廷與西夏開戰,他邀請東坡為他撰寫諫書,此書奏上朝廷,神宗非常重視,可見張對東坡才學的賞識程度。張方平既是東坡的伯樂,也是他的患難之交。元豐二年(1079年),東坡經歷烏台詩案,人人都避而遠之,但當時已退休閒居南京的張方平卻奮不顧身上書朝廷,營救東坡,書中指出東坡「但以文辭為罪,非大過惡。」請求朝廷予以寬恕。張方平託南京的地方官將這書呈上朝廷,但地方官無一敢接收這書,於是他讓兒子張恕攜這書信赴京,到登聞鼓院擊鼓投書,可惜張恕是怯弱之人,他去到登聞鼓院門口看見守衞森嚴已非常害怕,不敢入內投書。東坡被定罪後,張方平因與東坡交往而受牽連,罰銅30斤,但並沒有影響兩人的友誼。東坡非常感激張方平的知遇之恩,每當他路過南京都會探望張。當張方平在元祐六年(1091年)逝世時,東坡為他寫上墓志銘,以及三篇祭文,來抒發對這位前輩好友的深切懷念。

 

恩師歐陽修

歐陽修是東坡的恩師,他非常賞識東坡文才,曾說:「取讀軾書,不覺汗出,快哉,快哉!老夫當避路,放他出一頭地。」東坡早在家鄉讀書時已十分敬仰歐陽修,當東坡進士及第之後,歐陽修的識拔和獎掖使他充滿感激之情,並一直與歐陽家保持親密聯繫。在歐陽修死後,東坡仍時常探訪歐陽家,與歐陽修的兩位兒子成為好友,更與歐陽家結下恩親關係,讓第二子蘇迨娶了歐陽修的孫女為妻。

 

在歐陽修逝世19年後,東坡仍為這位恩師的文集作序,高度評價歐陽修在宋代文壇的傑出地位。他認為歐陽修在學術上的成就是「論大道似韓愈,論事似陸贄,記事似司馬遷,詩賦似李白」,又指出歐陽修對宋代士人的人格精神的巨大影響:「自歐陽子出,天下爭自濯磨,以通經學古為高,以救時行道為賢,以犯顏納諫為忠,長育成就,至嘉祐末,號稱多士。」東坡還以當仁不讓的積極態度對待歐陽修託付給他的歷史使命,他對門人說:「方今太平之盛,文士輩出,要使一時之文有所宗主,昔歐陽文忠常以是任付與某,故不敢不勉,異時文章盟主,責在諸君,亦如文忠之付授也。」東坡與歐陽修之間的薪火相傳,體現在詩文革新方面,也體現在為人處世的原則立場上。

 

《獅吼記》裏的陳季常

著名粵劇《獅吼記》描寫東坡與陳季常關係稱兄道弟,因季常之妻性格剛烈,東坡遂教季常離婚休妻。現實中他們又是否如此?東坡與陳季常確是一對非常要好的朋友。季常是陳希亮的幼子,陳希亮曾是處處留難東坡的上司。東坡26歲到鳳翔府任簽判,過了一年半愉快的官場生活,其後陳希亮調任至鳳翔任東坡上司,並處處刁難東坡。為應付陳希亮諸多無理要求,令東坡心力交瘁,而陳希亮聲稱之所以這樣對東坡,原因是覺得他少年得志,鋒芒太露,給他一點磨難可令他的人生成長得更好。陳季常與父親的性格不同,他雖然出身官宦之家,但不愛仕途,淡薄名利。嘉祐八年(1063年),東坡在鳳翔與陳季常相識,彼此甚為投緣。

 

元豐三年(1080年),東坡被貶黃州,居於黃州的陳季常處處照料東坡,盡量給予幫忙和照顧,不但送贈財物,還提升東坡的名望,因季常在黃州具有一定聲望,他便藉着自己的聲望來提升東坡在黃州的社會地位,令東坡在當地的生活不致過於貧困。季常經常造訪東坡,兩人詩酒唱酬,推心置腹。由於東坡熟悉季常家庭狀況,知道他懼妻,因而寫有:「忽聞河東獅子吼,拄杖落地心茫然。」描寫季常害怕妻子發怒的情景。

 

元豐七年(1084年),東坡遇赦離開黃州,季常專程前來送行,並隨着東坡一起上路,一直送到九江(今江西九江)附近,才依依不捨地告別返家。當東坡晚年被貶惠州,季常仍不斷來信問候。此時朝廷黨爭慘酷,朝野人士都避諱東坡,季常卻親自主持刊刻東坡詩集《蘇尚書詩集》,季常無懼政治爭議,不礙他與東坡的情誼。

 

註:摘自鳯凰出版社《漫話東坡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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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季常夫婦和蘇東坡是《獅吼記》劇中的主要角色(圖片提供:視覺中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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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載日期:
2024年01月09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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