題目

亂宮幃不理政——元順帝妥懽帖睦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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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順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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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從蒙古人入主中原後,全國各地的抗元鬥爭,始終未曾止息。漢族的反抗使元室統治不得安寧,而元朝皇室又經常內訌,宮廷政變、后妃之禍、權臣專政迭起,令國家元氣大傷。元順帝妥懽帖睦爾是元朝的亡國之君,他除了不理朝政,在史冊上留名的是一位極度荒淫的君主,其荒淫的程度,真的令人咋舌側目。

 

元順帝的出生

延祐七年(1320年),元明宗和世梀(武宗長子)被叔父貶放邊地,在途經罕祿魯部族地時,元明宗與回回美人罕祿魯氏邁來迪相識,生下妥懽帖睦爾。妥懽帖睦爾出生時,父親明宗並不知情,母子二人無人供養。由於邁來迪是一個沒有過門就生下孩子的女人,不免受盡歧視。後來,明宗得悉母子的狀況,就收養了他們。但元朝的民族歧視極為嚴重,蒙古族高人一等,身為回回人的邁來迪無名無分,而妥懽帖睦爾也只能算是一個「私生子」,地位更為低下。1327年,體弱多病的邁來迪與世長辭,兩年後,妥懽帖睦爾的父親明宗在奪得皇位八個月後,年僅30歲時被人害死,而妥懽帖睦爾就成了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兒。

 

明宗的弟弟文宗即位後,立燕王阿刺忒納答刺為太子,但不到一個月,太子就死了。文宗為了防止明宗的舊臣支持明宗長子妥懽帖睦爾奪權,遂決定流放妥懽帖睦爾。至順元年(1330年),10歲的妥懽帖睦爾被流放到高麗一個海島上,第二年他又被遷居到廣西靜江(今桂林靖江王府)。年紀小小的他已飽嘗人間冷暖。

 

文宗時,丞相燕帖睦爾權勢熏天,飛揚跋扈。至順四年(1333年)正月,文宗駕崩,遺詔立明宗之子為帝。燕帖睦爾為專擅朝政,遂立年僅七歲的懿璘質班為皇帝,是為寧宗。孰料他在位僅43天就死掉。燕帖睦爾又主張立文宗的兒子燕帖古思為皇帝,但文宗皇后卻不同意,因為她怕小兒子受害,故堅持立明宗的長子妥懽帖睦爾為皇帝。燕帖睦爾不得不派人到廣西靜江,將妥懽帖睦爾接回來。妥懽帖睦爾進入大都後,並未馬上被扶正入位,朝中大權悉聽於燕帖睦爾。由於明宗死得不明不白,燕帖睦爾有脫不清的關係,他擔心妥懽帖睦爾掌權後會清算自己,所以他一直沒有為妥懽帖睦爾舉辦登基大典。直到六個月後,燕帖睦爾因縱慾過度而病亡,妥懽帖睦爾才於當年六月在大都即皇帝位,是為元順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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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文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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荒淫之事超想像

元順帝登基後未能振興朝綱。隨着政治形勢日趨敗壞,順帝更無力應對,乃不理朝政,恣意淫逸,使元朝統治更為腐敗。當時水旱疫疾、地震山崩等災害頻生,民生困苦,饑荒四起,但元室仍揮霍無度、濫發錢鈔,以致「物價騰湧,價逾十倍」。老百姓忍無可忍,鋌而走險,紅巾軍大起義爆發了。

 

右丞相哈瑪爾為討好順帝,引進男女雙身法向順帝諂媚。男女雙身法蒙古語稱為「延徹爾法」,漢譯稱為「秘密大喜樂法」,乃一種房中術。所謂房中術,就是男女性愛之術。順帝相當信任哈瑪爾的妹婿圖魯特穆爾,對他言聽計從。他亦介紹西番和尚策琳沁給順帝,這和尚會「秘密法」,其實也是房中術。策琳沁對順帝說:「陛下雖尊居萬乘,富有四海,不過保有一世而已。人生能幾何,當受此秘密大喜樂禪定。」順帝封了四天僧為司徒,四番僧為大元國師,取良家婦女陪伴他們,名為「供養」。順帝終日從事這種秘密法。僧人用朝鮮女子為耳目,專打聽貴族和平民的妻女,擇其美貌而淫蕩的送進宮裏,住了幾天再放出去。皇帝與親近的臣子、皇室成員一起同修「男女雙身法」,男女赤裸,相與褻狎,把這種房子叫「事事無礙」室。君臣宣淫,和尚輩出入宮廷,無所顧忌,醜聲穢行,不堪入耳。皇太子年歲日長,對這種做法深惡痛絕。順帝認為皇太子不喜歡他們的做法,是因為他不曉得秘密佛法可以益壽,於是叫圖魯特穆爾教皇太子「秘密佛法」,皇太子也學起來了,在清寧殿上鋪上地格,令西番和尚與高麗女相互性交。皇太子對左右說:「李先生教我讀儒書許多年,我不省書中何意。西番僧教我佛經,我一夕便曉。」這裏所說的李先生,乃是狀元李好文。如此一來,皇太子再終日沉溺於男女苟合之事。二皇后奇氏實在看不下去,遂勸諫順帝說:「使長年已大,皇太子年已長,宜稍息造作。且諸夫人事上足矣,無惑於天魔舞女輩,不自愛惜聖躬也。」順帝勃然大怒,高聲喊道:「古今只我一人耶?」此後日益疏遠奇氏。

 

順帝是個天才木工設計師,京師人戲稱順帝為「魯班天子」。凡是他喜歡的宦官在宮外建宅院,他皆親自設計屋宅的模型,其中滿嵌黃金珠寶點綴。侍候順帝左右的內侍貪財,當皇帝向他們詢問對自己「作品」的意見時,他們就說:「此房屋比某人家殊陋劣。」順帝立即把辛苦構制的模型砸毀,重新構思另建。待他轉身離開,內侍便哄搶被棄模型上鑲嵌的珍寶。

 

皇太子伺機奪權

順帝倦怠朝政,沉湎享樂,至正十四年(1354年),他命中書省、御史台、樞密院凡奏事先啓皇太子,實際上就是把朝政交給皇太子。此後皇太子更加飛揚跋扈,在朝中遍植親信,與其母奇皇后及資政使朴不花、右丞相搠思監等沆瀣一氣,驕縱不法,並企圖逼迫順帝遜位,但他們的「內禪」計劃,得不到左丞相漢人賀惟一(太平)的支持。至正十九年(1359年),皇太子授意監察御史買住、桑哥失里誣陷賀惟一的親信中書右丞成遵、參政趙中等人,將他們下獄處死。賀惟一見勢不妙,只得上奏順帝,以患病為由,請求辭去相位。大臣要求皇帝留用賀惟一,但順帝懾於奇氏和皇太子咄咄逼人之勢,被迫罷免賀惟一。

 

至正二十三年(1363年),皇太子與母親奇氏加緊策劃逼父禪位的陰謀。掌握大權的搠思監和朴不花則密切配合,拉攏朝中大臣,將軍政大事全都壓下,不讓順帝聞知。至正二十四年,皇太子想要殺死父皇的親信老的沙,他是順帝的舅舅。老的沙知道後,和知樞密院事禿堅帖木兒逃到大同,藏匿在孛羅帖木兒的軍營。孛羅帖木兒是靠鎮壓農民起義起家的軍閥。老的沙投奔孛羅帖木兒後,皇太子屢次派人索要老的沙等人,但孛羅帖木兒拒絕交出。皇太子指責孛羅帖木兒與老的沙等圖謀不軌,要求皇帝驅逐孛羅帖木兒。順帝孤立無援,只好向皇太子妥協,下詔削除孛羅帖木兒兵權和官爵,貶居四川。宗王不顔帖木兒、禿堅帖木兒忿忿不平,遂與孛羅帖木兒聯合,並上書順帝,為孛羅帖木兒申辯。順帝認為孛羅帖木兒忠於自己,是他與皇太子一方抗衡的重要砝碼,遂頒下詔書,歷數搠思監、朴不花恣意弄權,欺下蒙上等罪狀,將搠思監流放嶺北,朴不花流放甘肅,恢復孛羅帖木兒的官職,但此時皇太子的勢力已凌駕皇帝之上,所以,詔書雖下,搠思監、朴不花二人的權位毫髮無損,仍在朝中掌權。

 

至正二十三年,孛羅帖木兒與割據陝西的擴廓帖木兒因地盤紛爭兵戎相見,皇太子支持擴廓帖木兒,順帝袒護孛羅帖木兒未果,後又被迫削去孛羅帖木兒官爵,孛羅帖木兒極為不滿。至正二十四年,皇太子再次下令擴廓帖木兒進討孛羅帖木兒。擴廓帖木兒兵分三路,一路由部將白瑣住率領,開赴京城禦守,另外二路軍隊進逼孛羅帖木兒駐守的大同。孛羅帖木兒怒殺搠思監、朴不花二人,留下一部分軍隊守衞大同,他自己則帶着禿堅帖木兒、老的沙,率領主力大軍直撲大都,揚言要盡除朝中奸臣。京城大震,皇太子親自率軍迎戰,鎩羽而歸,在白瑣住軍隊的護衞下匆匆逃往太原擴廓帖木兒軍中。孛羅帖木兒擁兵入城,偕同禿堅帖木兒、老的沙面見順帝。順帝當即任命孛羅帖木兒為中書左丞相,老的沙為中書平章政事,禿堅貼木兒為御史大夫。不久,又提升孛羅帖木兒為中書右丞相,節制天下軍馬,總攬國家大權。孛羅帖木兒上任後,旋即殺了順帝寵幸的「倚納」和近臣,驅逐西番僧人,幽禁奇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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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倚納」

元順帝在皇親國戚中選了十人,稱為「十倚納」,在宮中學練秘宗法,即在皇宮中與眾多美女脫光衣服學淫術。

至正二十五年三月,皇太子下令擴廓帖木兒與李思齊出兵聲討孛羅帖木兒,並調遣嶺北、甘肅、遼陽、陝西等地軍隊增援。孛羅帖木兒派遣禿堅帖木兒率兵進討上都皇太子同黨,又調兵南下抵禦擴廓帖木兒的軍隊。此時此刻,孛羅帖木兒荒淫無度,在數月之內,共納四十多女子為妾,與老的沙等人終日飲酒作樂,甚至酗酒殺人。群臣對其心懷恐懼,順帝對其失去信任,於七月下密旨,命伯顔達兒等勇士斫死孛羅帖木兒。順帝雖然保住皇位,卻失去了自己統治的砥柱中流。

 

朱元璋的崛起

至正十六年(1356年),朱元璋攻下集慶(今南京),並以此為根據地,改稱應天府。後來朱元璋掃平群雄,統一江南各地。至正二十八年(1368年)正月,朱元璋在應天稱帝,建國號明。八月,明軍攻陷大都,元順帝北逃,結束了蒙元對中原的統治。元朝君臣逃到漠北,仍沿用元朝國號,史稱北元。洪武三年(1370年),做了36年皇帝的順帝因痢疾死於應昌(今內蒙古達里諾爾西南),諡號「順帝」,時年51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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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元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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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順帝即位之時,元朝統治已經危機四伏,他卻只顧縱情聲色,信用奸邪小人,以致吏貪官橫,天災頻仍,民變四起,終為朱元璋所推翻。誠如《新元史》所言:「帝淫湎於上,奸人植黨於下,戕害忠良,隳(毀壞,粵音揮)其成功。迨(等到,粵音代)盜賊四起,又專務姑息之政,縻(籠絡,粵音眉)以官爵,豢(供養,粵音患)以土地,猶為虎傅(通附)翼,恣其摶噬(打擊陷害或侵略吞併)。《新元史》引用孟子名句來形容元順帝:「安其危而利其災,樂其所以亡者。」(對別人的危險心安理得,從別人的災難中牟利,把導致家破國亡的事當作樂趣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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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載日期:
2023年07月20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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