題目

徽州人如何靠水生活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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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徽歙縣新安江上的渡船(圖片提供:視覺中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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徽州水系四通八達,縱橫交錯。這些大河小溪,不僅成為商貿和人員往來的運輸通道,其豐富的物產亦是人們賴以生存的資源。

 

渡船

俗話說,隔河千里遠,徽州一道道深淺難測的溪流,阻礙了沿河兩岸人群的日常交往。為此人們在溪流上架起木橋、浮橋、小石橋、多孔橋,或在一些商旅重鎮的水埠碼頭,伐木造船,助人行旅。渡船多以一人撐擺,也有以船為家、闔家老小常年生活在渡船上的。河面寬、商務忙、人口流動大的河津要道,往往安排兩隻渡船,兩岸輪換,交叉往返。冬天擺渡是苦差事,尤其是晚間,寒氣襲人,船艙內四處漏風,深更半夜說不準有人喊渡,得從溫暖的被窩裏鑽出來,手握水滑刺骨的竹篙,在燈籠搖曳中撐向又黑又冷的對岸,既怕冷又膽小的人是很難勝任的。每逢新春正月,這可是擺渡人終年期盼的日子,他們會提着籃子,挨家挨戶地去討「利市」,各家各戶都樂意施捨一些米粿、年糕、豆腐之類的食物,以示酬謝船工一年的辛苦。如今許多河道上的渡船紛紛被鋼筋水泥構建的大橋所取代,失去了「用武之地」,為數不多的鄉野渡船,已成為一道稀有的地方民俗景觀。

 

新安縴夫

歷史上徽州客貨運輸主要依靠新安江、閶江、青弋江三條水路。徽商振興推動着水上運輸,高峰期屯溪港停泊大小木船千餘艘,真可謂舟楫穿梭,白帆映日。在險灘急流中的木船,舉力維艱,則需要靠縴夫的幫助。縴夫多為年輕體壯的男性,一般以家庭勞力組合為主,或船隊統一安排。中老年和女人則負責在船上撐篙。

 

縴夫們赤着雙腳,彎腰曲膝,把兩岸青山甩在身後,將堆積如山的貨物拽上險灘。他們以水為伴,以船為家,船上成親,生兒育女,繁衍生息,代代相傳。由於縴夫常年行走在新安江畔,他們的鐵腳板在沙灘上、懸崖邊,磨出一道道深淺不一的「歲月履痕」,如同歷史老人刻下的一行行文字,記載着新安縴夫辛勤勞作的一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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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國時期的縴夫(圖片提供:文化傳播/FOTOE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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放排

徽州各地歷來盛產杉樹和松木,又長又重的杉樹松木不好通過人工挑運或馬幫馱運,只得借用河水的浮力來運輸。將每根三四丈長,一二百斤重的樹木八至十棵一組,編紮成木排,再將一條條木排連接成龍,利用春季暴漲的河水,運出千重百回的山區,山裏年輕體強的男子漢便成了放排工。三月徒漲桃花水,是放排的好時節。一條條長龍似的木排齊集於河畔,整裝待發。放一次排,離家少則十天,多則半月,賢慧的妻子幫丈夫準備好足夠的乾糧和換洗衣物。

 

每位放排工除備下二三枝撐篙外,還得帶上斧頭、鋸子、柴刀、藤條,以備途中木排散架時作捆紮修理之用。雖然是順流而下,但沿途的急流、深潭、險灘、暗礁,給放排人員設置了許多難以預料的險情異數,所以掌握排頭的人至關重要,他不僅要諳熟沿途的「水路」,還要能掌握沿途的「岸情」。隨機應變,處事不驚,於驚濤處力挽狂瀾。排放至屯溪或深渡新安江上游後,獲得報酬的放排工,欣喜驅走了疲勞,由旱路奔回期待已久的家園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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放排(圖片提供:視覺中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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鷺鷥排

鷺鷥捉魚,是過去老徽州一種常見的捕魚方法。鷺鷥是一種羽毛褐色,嘴直而尖並帶鈎的鳥類,擅長捉魚,別名魚鷹。捕魚之前,捕魚者一直讓鷺鷥處於飢餓狀態,這樣下河逮魚時牠們才肯奮勇爭先,盡責盡力。捕魚者在上下游各放下一道攔河網,截斷魚兒們的逃亡之路,用筍殼撕成的細繩子捆住鷺鷥的咽喉,防止牠逮到魚後「私自獨吞」。

 

捕魚開始,漁夫們雙腳不停踩動搖晃着木船竹排,嘴中「哎呵──哎呵──哎荷荷──」地大聲呦喝着,頓時,寂靜的河面上熱鬧起來,一隻隻被撩撥得十分興奮的鷺鷥紛紛躍入水中,投入戰鬥。鷺鷥也有團隊精神,一旦發現同類逮到一隻五六斤重的大傢伙、無法征服牠時,另一隻鷺鷥會趕過去,伸出「援助之嘴」幫助戰友,你銜頭、我叼尾,將魚「扛」到排(船)上。「鳴鑼收兵」之後,漁夫們會替牠們解去捆頸繩索,放牠們下河捉些魚兒充飢,或者從船艙中揀出一些小魚「犒勞」牠們。

 

扳罾

當山洪瀑發,河水暴漲之時,也難不倒徽州漁人,他們的辦法就是「扳」。洪水稍退時,在岸邊釘一根三米左右高的木樁,在木樁上按一枝6至7米長的毛竹,竹梢處繫2根三米長左右的紮成十字形的硬竹弓,一張2米見方的魚網,四角分別固定在竹弓的頂端,彎彎的竹弓繃着魚網,好像一張專為魚兒準備的「小蹦床」。利用杠杆原理,逮魚者站立岸邊,手扳毛竹,將網罾輕輕沉入水底。洪水退潮時,魚兒大多沿着岸邊逆水向上游去,當魚兒無意間「闖入」網罾之內時,扳罾者猛力下壓竹根,隨着竹梢上提,沉於水中的網罾迅速露出水面,此時景觀十分熱鬧,網罾內水珠嘩嘩朝下滴,魚蝦呼呼往上蹦。如果手氣好,三四斤,七八斤重的混子、青魚、連魚都能扳到,半天下來,說不定能扳一二十斤。當然,要想不扳空罾,得憑經驗,要善於在細微之處觀察水面動向,扳罾要適時、乾脆俐落,過遲或過早,往往會和魚蝦們「失之交臂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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音:﹝普﹞zē ng;﹝粵﹞zang1,音「曾」。

義:一種用木棍或竹竿做支架的捕魚工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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扳罾捕魚(圖片提供:視覺中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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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載日期:
2020年08月11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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