題目

墨子如何看待「天志」與鬼神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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鬼神雕塑(圖片提供:海峰/FOTOE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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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先秦諸子中,墨子比較明確地肯定天神的存在。他所說的「天」不同於儒家學說中代表社會義理的「天」,也不同於道家學說中代表自然規律的「天」,而是傳統宗教中具有人格的天神。「天」有意志,有作為,是人類社會的主宰,而「天」的意志,稱為「天志」。鬼神則是「天」的使者,替「天」執行「賞善罰惡」的使命。墨子認為春秋戰國的社會混亂,根本原因是由於古代傳統宗教崩潰,人們心中對天神的崇敬和畏懼淡薄了,所以犯上作亂,弒父弒君,攻城掠地,偷盜搶劫的事情層出不窮。為了恢復社會秩序,他主張首先要恢復天和鬼神的權威。墨子的天是無所不在,無所不知,無所不能的,可以對人間的一切善惡是非給予賞罰。墨子說:「天讓人們互相親愛,互致利益,反對人們互相仇恨,互相殘害。兼愛他人,幫助他人的人會得到天的賞賜;仇恨他人,侵害他人的人會遭到天的懲罰。」所以,夏、商、周三代的聖王如大禹、商湯、周文王、周武王,都謙恭地敬事上天,用大量的牛羊、酒水祭祀上帝,求祂保佑自己的人民,保佑自己的國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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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代賢君大禹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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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墨子的宗教思想內,鬼神是執行天意的使者。他說鬼神具有日夜不分,無所不在的神奇能力,可以在冥冥中監督着人們的一切言行。官府中的官吏是否廉潔?民間的百姓是否偷盜姦淫?天子也許看不到,百姓更無法知曉,但卻逃不過鬼神的眼睛。即使躲在深山密林之中,鬼神也能發覺。即使富貴強盛,勇武有力,堅甲利兵,也逃脫不了鬼神的懲罰。甚至天子行為的善惡,天地鬼神也能夠知道的。墨子說過許多鬼神替天行道、賞善罰惡的故事。如周宣王錯殺了無辜的大臣杜伯,三年之後,周宣王與其他諸侯在田野打獵時,見到杜伯的靈魂身穿紅衣,坐在白馬素車(白色的車)中,手持紅弓,然後用紅箭將周宣王射死。據說當時許多人看到此事,並把它記載於《春秋》中,所以墨子深信此事是真的。墨子相信,只要宣揚鬼神之道,人人相信鬼神之道,也就沒有人敢為非作歹,社會必將恢復和平與秩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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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面盉是商代用來盛酒的祭祀用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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墨子是君權神授論者。他在政治上提倡「尚同」,主張天下人的思想要與天子相同,而天子又把自己的思想上同於天。因為天畢竟是善惡是非的最高標準,賞善懲惡的終極執行者,所以在墨子的政治哲學中,國家政權合理性的依據是天,君主的權力來自天。另一方面,墨子又倡導「尚賢」。他說:「古代的聖王,尊崇賢德之士,即使是農民或工匠,只要確有能力,一定要加以提拔,委以重任。」墨子的尚賢論,把個人的智慧與能力,當成能否上升到社會上層的依據,而出身或職業的貴賤都不重要。在墨子的思想體系內,君權神授論與尚賢論是不矛盾的。因為天並不是無條件地把治國權力授予君主,「非命」(反對命定論)、「尚力」(推崇人力)的標準同樣也適用於諸侯。只有勤政愛民,勵精圖治,執行天所喜好的「兼愛」(無差別的愛)、「非攻」(反對攻伐)、「尚賢」(推崇賢士)、「尚同」(主張意見與上級相同)等原則的君王,才能得到天賜的權力。那些貪圖享樂,用人唯親的暴君,只會失去天的保佑,最終丟失江山。所以「尚賢」是得到天保佑的前提,「君權神授」與「尚賢」兩者是沒有矛盾。

 

墨子相信「天志」,提倡「明鬼」,主張君王按嚴格的禮儀來祭祀上帝,崇敬鬼神。可以說,墨家思想中有許多的宗教思想成分。另外,墨者團體尊稱他們的領袖為「鉅子」,並對「鉅子」的命令絕對服從。由於他們的活動方式與後來的宗教團體有幾分相似,所以一些學者將墨家看成一種宗教。當代大多數學者不同意將墨學看成是宗教,主要原因是墨子雖然承認有一個至高無上的主宰——天,但是他所說的「天志」,就如同造車工匠手中的圓規、木匠手中的角尺一樣,不過是游說君王的工具而已。因此,這些學者認為墨子缺少職業宗教家的虔誠。墨家所倡議的內容,更是人間世界的「兼愛」、「非攻」、「尚賢」、「尚同」,而不是死後的天堂、地獄。墨子雖以「天志」作為判斷善惡是非的依據,但他又提倡「非命」、「尚力」,主張通過人們的勤奮努力來改善自己的處境。所以他的理論體系並沒有指引人嚮往超人間、超自然的神秘世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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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壇是明清兩朝皇帝祭天的場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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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載日期:
2021年10月22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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