題目

如何從話本中了解宋元的社會面貌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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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朝汴京街市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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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元話本像一個萬花筒,映照出社會百姓的人生百態,諸如驕奢淫佚的貴族、玩弄權柄的官吏、坐擁巨貲的富商、走街串巷的小販、技藝精湛的工匠、懷才不遇的書生、闖蕩江湖的俠客、巧舌如簧的媒婆、受人驅使的奴僕、幽期密約的青年男女,以及招搖撞騙的流氓無賴。話本蘊涵着廣大市民的社會政治觀念、倫理道德觀念與審美觀念,是研究古代人民社會心理的第一手資料。

 

首先,話本體現出禮教對女性的束縛。狹義的禮教指禮儀教化。廣義的禮教,則指中國封建時代的宗法等級制度,以及維護這種制度的禮儀和倫理道德規範。禮教集中體現為神權、皇權、族權、父權和夫權的統治,婦女則被置於這種金字塔式權力結構的最底層。舉例說,《志誠張主管》中王招宣的侍妾,姓名不詳,被稱作小夫人。她說錯一句話,就被趕出家門,另配六十多歲的店主張士廉。這就表明,侍妾與主人是隸屬關係,主人可以隨便賣掉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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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宋畫家所繪的「女孝經圖卷」局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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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次,話本反映出宋元司法機構的黑暗。宋朝冗官眾多,辦事效率低下,元朝官吏以貪、酷著稱。舉例來說,《錯斬崔寧》中的小商人崔寧,帶着賣絲得來的十五貫錢,與素不相識的陳二姐同行。恰好陳二姐的丈夫劉貴被人殺害,搶去十五貫錢。於是劉貴的鄰居們懷疑崔寧與陳二姐通姦並謀財害命,將他們押送臨安府衙門。臨安府尹是個昏官,他聽了眾鄰居的一面之詞,妄下結論,不再考慮崔寧與陳二姐的申辯,下令嚴刑拷打崔寧和陳二姐,逼迫他們承認殺人罪,造成了冤案。只是因為崔寧和陳二姐是平民百姓,府尹就視為草芥隨意處置,可見當時官吏腐敗,政治黑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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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代軍官銅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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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後,話本經常從側面諷刺權貴恃勢凌人。中國古代的皇室、貴族與大官僚,掌握着國家最高權力,同時又享有特殊的政治待遇,可以倚權仗勢胡作非為,欺壓良善。《碾玉觀音》所寫南宋咸安郡王韓世忠殺婢女的事件,並不見於歷史記載。話本編者乃是借用歷史上真人的名字,描述一種可怕的社會現象。這種現象決非罕見。宋朝法律不允許主人任意殺死奴婢,所以郡王夫人企圖勸阻郡王。但郡王盛怒之下當眾殺了婢女秀秀,確並沒有受到追究。這是因為郡王不僅享有法定的特權,而且享有法外的特權,這種法外特權來自統治集團內部的習俗。換句話說,貴族即使犯了法,有時也能逍遙法外。《碾玉觀音》寫道,秀秀的鬼魂只向告發過她的郭排軍報仇,卻不向郡王報仇,話本的這種寫法也值得我們深思。這表明,權貴恃勢凌人的現象不僅存在,而且被認為是正常合理。因此,話本編者並沒有對咸安郡王韓世忠作批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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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代軍官佩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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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載日期:
2019年12月04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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