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墓见孔子?——海昏侯墓的屏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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孔子衣镜复原依据(图片提供:杨军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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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昏侯墓里发现了孔子?考古人员在这墓西侧的淤泥中,发现一块约半米高的漆木板,上面的文字及画像引起哄动,原因是画中人正是孔子及其弟子,这是至今发现年代最早的孔子像,这孔子像长了胡子,身穿衣袍,体态比较清瘦,与现今流传的孔子像有明显差异。发现这文物,对考古学界具有四大重要价值。

 

考古人员起初认为这块漆木板是孔子屏风,后来在该漆木板出土附近发现一块铜板,专家认为这铜板与漆本板是一组的,铜板是一面铜镜,而漆木板就是其背板,也可作屏风之用,考古人员称这组文物为“孔子衣镜”。这衣镜的铜板长70.3厘米,宽46.5厘米,厚1.3厘米,镜缘厚1.2厘米。漆木板则长96厘米,宽68厘米,四周镜框处厚11.8厘米,中间置镜处厚6厘米。最新研究结果表明,它其实就是一个双折式的屏风,由衣镜主屏和《衣镜赋》辅屏共同构成,主屏的背面有一面铜镜,它的正面漆上红油及画上孔子及其弟子画像和他们的传记。画像分为三部分,最上部分是孔子与颜回像,孔子在左,颜回在右,他双手合抱,向孔子鞠躬行礼。中间部分是子路和子贡像,最底部分是子夏和子羽像。另外一块辅屏背面写着《衣镜赋》,对衣镜的功能及上面的图案内容作了描述,上面还绘有《锺子听琴图》。辅屏正面为子张、曾子的像和传,在二子像传旁各绘有一株大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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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衣镜赋》

古时在衣镜上写的赋文,称为《衣镜赋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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孔子衣镜背面镜框上的四神图像:上为凤凰,下为玄武,左是白虎(对应镜框上部左侧西王母像),右是青龙(对应镜框上部右侧东王公像)。(图片提供:杨军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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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了孔子及其弟子画像外,孔子衣镜的镜框上部还绘有两个正坐的人物形象,他们呈对视状,两者之间绘有一只朱色的衔珠凤鸟。虽然这两个图像损毁严重,但仍依稀看到右侧人物有胡须,头戴冠,衣服颜色为浅青色,应为男性。左侧人物身穿白色衣服。据专家认为,这两个人物应为东王公与西王母。在此之前,东王公本来最早出现在东汉,这个屏风的发现将东王公的出现提前到西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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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王公与西王母

西王母和东王公是神仙,现存有关东王公的最早记载是东汉成书的《吴越春秋》,以及汉人托名东方朔的《神异经》和《海内十洲记》等志怪著作。《吴越春秋》中记载东王公和西王母在汉代分别代表东、西两个方向,是主司阳和阴的男性“阳仙”和女性“阴仙”。

由于这衣镜年代久远,镜上所写的文字有些已模糊不清,甚至缺失。现时衣镜上共发现有1850个文字,其中衣镜正面关于孔子的文字记载有600字,关于颜回的有250个字,子贡有200个字,子张有180字,子夏有170个字,子路有150个字,子羽有150个字,曾子有20个字,其余为《衣镜赋》。这些文字不仅写有孔子及其弟子的生平传记,也有他们为官之道和交友之道的内容,例如写有“用之则行,舍之则藏”、“非礼勿视,非礼勿听,非礼勿动”、“克己复礼为仁”、“己所不欲,勿施于人”、“以貌取人,失之子羽”等文字。这些文字在《论语》、《史记‧仲尼弟子列传》中找到。

 

四大重要价值

负责海昏侯墓考古发掘的江西省考古研究所研究员杨军表示,在墓里发现孔子屏风,对考古学界有着四大重要价值,分别为:

1.         发现迄今年代最早的孔子像;

2.         上面的文字内容许多是抄录自司马迁的《史记》,是目前我们看到有关《史记》的最早实物资料;

3.         发现最早的东王公图像及资料;

4.         孔子衣镜有“图史自镜”的作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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孔子衣镜上的孔子画像(图片提供:杨军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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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军指出孔子衣镜上的孔子画像具有极重要的文物和文献价值,是研究西汉中晚期历史、政治和思想的重要文物,对于研究绘画和工艺史也是非常重要的资料。至于这块衣镜上对孔子及其弟子的生平事迹描述,与《史记‧孔子世家》、《史记‧仲尼弟子列传》、《史记‧太史公自序》、《论语》等内容基本相同。因此,令史学家怀疑司马迁撰《史记》时所参考的史籍,与书写孔子衣镜上文字的执笔者的资料出处,是否同出一辙,都是出于同一本史籍而来。但最新研究结果表明,我们在屏风上还看到了“天下君王至于贤人众矣,当时则荣,没则已焉。孔子布衣,〔传〕十余世,至于今不绝,学者宗之。自王侯,中国言六艺者折中于夫子,可谓至圣矣。”这段文字与《史记‧孔子世家》里面的《孔子世家赞》内容相近。《孔子世家赞》为“太史公曰”,是司马迁的自言。说明屏风上的文字内容许多是抄录自司马迁的《史记》,是目前我们看到有关《史记》的最早实物资料。至于这衣镜上的东王公画像和资料,杨军指出这是目前已发现最早的东王公图像和文字资料。原本史学家认为东王公最早出现的时期是东汉早期,但凭这衣镜的资料,便可证实东王公早在西汉晚期已出现,这有助研究汉代神仙图像。

 

杨军认为,孔子屏风是海昏侯刘贺用来正衣冠之外,更是他用来自省的物品,具“图史自镜”的作用。镜上的孔子及其弟子画像,以及他们的生平事迹,都是刘贺用来提醒自己要谨言慎行,追随孔子的教诲。如东汉的荀悦在《申鉴》说:“君子有三鉴:鉴乎前,鉴乎人,鉴乎镜。前惟训,人惟贤,镜惟明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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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载日期:
2023年06月09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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