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粵劇《孔子之周遊列國》造型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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粵劇《孔子之周遊列國》由編劇家胡國賢在2012年創作。劇本不少曲文及情節均取材自《論語》、《史記》、《孔子家語》,以至《詩經》、《禮記》、《孟子》、《左傳》、《莊子》等古籍,其中以《論語》最多。從歷史的角度看,此劇仍有若干情節與史實不符,因為戲劇必須兼顧史實與娛樂,才能引人入勝,若將戲劇當作歷史教材,則往往誤讀歷史。那麼,到底劇中有哪些地方與史實有較大差異呢?

 

劇中孔子生平

此劇講述公元前497年,時年55歲的孔子在魯國不受重用,黯然別妻去國。其妻亓官氏深明大義,不以兒女私情妨礙夫君壯志。子貢、子路、顏回等眾弟子更誓死追隨。孔子師徒一行數十人,初抵衞國國都帝丘時,得到顏庚推薦,獲衞靈公接見並賜以厚祿,但衞靈公年邁昏庸,寵信佞臣、迷戀南子。他表面上禮待孔子,其實只為博取愛賢虛名,並無重用孔子之意。靈公的寵臣彌子瑕等人更在殿上故意出語刁難,幸而子貢、子路、顏回等凜然應對,折服群臣。孔子在衞一年,靈公對其始終「敬而不用」,加上太子蒯聵圖謀造反,亂事將起,孔子遂毅然率領眾弟子離開帝丘,投奔他國。

 

孔子居陳期間,因陳國勢弱,欲往楚國求援,豈料遭陳蔡軍民誤會,將其車馬圍困於邊境。眼看絕糧,弟子惶恐不安,惟獨孔子處之泰然。後孔子抵楚國,輾轉重回衞國,仍無用武之地。三年後,孔子獲魯哀公重召,結束其14年周遊列國之旅。

 

孔子在外14載,歷盡艱難險阻,始終不受國君重用,壯志難酬,最後重返魯國,立言興教。亓官氏於其返魯前一年病歿,孔子未及相見最後一面,不免悵然。一夕,孔子修訂典籍,感觸無端,不期入夢。夢中與亡妻相會,互訴心曲。亓官氏曉以大義,勉勵其著書立言,垂訓天下,因而觸發孔子之壯志,要撰寫《春秋》,使「亂臣賊子懼」。孔子夢醒之後,遂埋首著述,編纂《六經》,成就中國文化光輝燦爛的一頁。

 

歷史中孔子的婚姻生活

在劇中,孔子夫妻感情甚篤,極為恩愛。那麼現實中,孔子與妻子的感情是否如此恩愛?據《孔子家語‧本姓解》記載:「至十九,娶於宋之亓官氏。一歲而生伯魚。魚之生也,魯昭公以鯉魚賜孔子,榮君之貺,故因以名曰鯉,而字伯魚。」孔子在19歲時,依照母親的意願,娶宋人亓官氏之女為妻,二人俱為宋人後裔。婚後一年,誕下兒子,魯昭公曾派人送鯉魚以示祝賀,孔子深感榮幸,乃為兒子取名為鯉,字伯魚。後來,亓官氏還生下一個女兒。兩人有兒有女,生活理應幸福美滿,但亓官氏為孔子生兒育女之後,孔子卻休妻,離婚了,成為最早捲進離婚事件的中國名人。不過那時不叫「離婚」,而稱「去妻」、「出妻」或「仳離」。

 

孔子為甚麼離婚?由於年代久遠,史書無載,我們很難確定孔子離婚的真正原因。據《禮記‧檀弓上》記載:「伯魚之母死,期而猶哭,夫子聞之曰:『誰與哭者?』門人曰:『鯉也。』夫子曰:『嘻!其甚也!』伯魚聞之,遂除之。」這是說:「伯魚的母親死了已滿一周年,他還哭。孔子問誰在哭,弟子說:『是孔鯉。』孔子說:『嘻,他也太過分了。』伯魚知道後,就不再哭了。」這裏並不稱孔子喪妻,而是說伯魚的母親死了。這就表示伯魚母親死的時候,已經不是孔子的妻子。孔鯉在母親去世一年之際,因思念母親而哭泣,卻被孔子斥為太過分了。從孔子對孔鯉的呵斥,可知他們夫妻感情並不融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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孔子雕像(圖片提供:Shutterstock.com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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弟子護孔子的真偽

劇中彌子瑕在衞靈公接見孔子時當眾非難孔子,幸而子貢、子路、顏回挺身維護孔子,予以駁斥,折服群臣。其實歷史上並無此事。彌子瑕是衞靈公的男寵,他與衞靈公出遊果園,吃到一個美味的桃子,覺得很甜,吃到一半再給衞靈公吃。衞靈公說:「愛我忘其口味以啖寡人。」他認為彌子瑕願意將甜美的桃子分給自己吃,可見他是愛自己的,此即成語「斷袖分桃」中的分桃典故。

 

彌子瑕雖使靈公不行正道,但並未當眾為難孔子。他因孔子聲名顯赫,反而想拉攏孔子。據《孟子》所載,孔子在衞國,住在賢大夫顏讎由的家中。彌子瑕的妻子和子路的妻子是姊妹,彌子瑕對子路說:「孔子主我,衞卿可得也。」(若然孔子住在我家,就能得到衞國卿相的高位。)子路將此話告訴孔子,孔子說:「有命。」(能不能得高位,是命中注定的。)孔子做官與否,是根據禮而行;退隱與否,是根據義而為。在孔子看來,能不能得到卿相的高位,那是命中注定的。他是個有原則的人,不會為求高官厚祿而巴結彌子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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孔子壁畫(圖片提供:Shutterstock.com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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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子與孔子相見的真相

劇中寫聲名狼藉的靈公寵姬南子深宵召見孔子,用美色與權勢誘惑他。孔子竟能以其知其不可為而為的勇氣,救濟天下蒼生的抱負,把南子折服,願意幫助他游說靈公。可惜,靈公只圖霸業,始終不接納孔子的仁政主張,令孔子再次黯然離衞。那麼,孔子真的去見了名聲不好的南子嗎?孔子見南子,確有其事。孔子身為聖人,與一位名聲不佳的婦人相見,終究是一件奇異之事,故朱熹告誡學生:「此是聖人出格事,而今莫要理會它。」「子見南子」在魯定公十五年(公元前495年),孔子第二次到衞國時,此時孔子57歲:「夫人在絺帷(帳幕)中。孔子入門,北面稽首。夫人自帷中再拜,環珮玉聲璆然。」兩人見面彬彬有禮,南子召見孔子,應是慕其名氣而已。

 

據《史記‧孔子世家》記載,孔子入見南子,行的是最高級別的跪拜禮「稽首」(叩頭到地,並略作停留);南子「再拜」,也是一種極為恭敬的禮節,賓主之間相當融洽,並無出現尷尬。會面後,孔子對子路說:「吾鄉為弗見,見之禮答焉。」(我本來就不願見她,現在既然不得已見了,沒想到南子的答禮還是恭敬的。)但子路還是不悅。孔子對他說:「予所否者,天厭之!天厭之!」(我如果做了甚麼見不得人的事,讓上天厭棄我吧!讓上天厭棄我吧!)

 

值得注意的是,南子對孔子雖然以禮相待,但並無答允孔子為其向靈公說項。他們之間的對話,史書並無記載。至於劇中說南子因宋衞結盟,被逼嫁與靈公,然為洩私憤,刻意放浪形骸,並恃寵弄權。她深夜召見孔子,原為試探其是否真有高尚情操。當她得知孔子救濟斯民的宏願後,決意幫助他說服衞靈公施行仁政。由此看來,劇中的南子本性不壞,只是包辦婚姻令她迷失本性而已。其實,這是編劇杜撰的情節,大大美化了南子。事實上,南子確是生活靡爛,私德不檢之人。南子是宋國公主,嫁給衞靈公後,因其美豔而極為得寵。惟南子好色,見宋國公子朝長得俊美,便與他私通。衞靈公沒有阻止,反而縱容南子,召見公子朝讓他在洮地與南子相會。據《左傳》記載,當時有野人稱南子為婁豬(母豬)。衞靈公長子蒯聵謀害南子,事敗出奔,衞靈公死後,南子立蒯聵之子公孫輒,是為衞出公。在衞出公十二年,太子蒯聵聯合渾良夫奪取了衞國國君之位,衞出公逃亡至魯國,太子蒯聵繼位,是為衞莊公。衞莊公繼位後,殺死了南子和渾良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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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ast updated:
2023-04-2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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