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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代百花齊放的南北文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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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朝鮮于樞草書卷(局部),首都博物館藏品。(圖片提供:孔蘭平/FOTOE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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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國朝文類》匯集元朝文學

元朝末年著名的文人蘇天爵編選了《國朝文類》(《元文類》)一書,他選出有元一代各類的詩賦及文章集為七十卷,流傳至今。其選擇的標準是有關於政治,有補於世教,或是取足以規範風俗,輔助史實的詩文。全書的作者約有一百三十多人,盡為名士大儒,相當可以代表元代文學的概貌。但因為選取標準有特定目的,以至於不得窺見元代文學的全面,尤其是社會民間文學恐怕絕不在他網羅之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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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元文類》

《元文類》本名為《國朝文類》,全書共七十卷,元朝蘇天爵編纂,明朝以後改稱為《元文類》。這書收錄了元朝前期和中期約八百篇詩文。前八卷為詩賦,後六十二卷為文,另有目錄三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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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教

指當世的正統思想及禮教。

《元史》缺〈藝文志〉,無法見到元代四部著作(經、史、子、集)條目的梗概,清代以後至今有幾位學者加以補輯,大約可知道在屬於文學的集部中,著作和作者至少當有八百多種(人)。元朝統一中國,將源於唐及北宋的金代華北之學,以及南宋的南學混融,加上蒙古、西域人的漢學因素,呈現出文學發展百花齊放的局面。其中漢人仍然佔着文學表現的主流地位,北族因樸實而習染華風,以雄闊豪邁之姿奮出,也頗有可觀之處。

 

懷故前朝之文學

元代文章名家大抵在《國朝文類》中有所收錄,為元人及後人稱道的如國初的元好問、劉因、麻革等河汾諸老,段克己、成己兄弟,他們都是金代遺民,詩、文正大明達並含故國思情,又如有西漢風的姚燧,繼之有以古文倡的元明善,其他如虞集、黃溍、蘇天爵、揭傒斯、柳貫、歐陽玄,以及西域人馬祖常等。在元代前期南宋遺民的文學多懷有哀傷慷慨之情,如謝翱哀悼文天祥的《登西台慟哭記》,其他文章名家有鄧牧、謝枋得、程鉅夫、戴表元以及南宋皇族的趙孟頫。南人的詩詞較散文為盛,吟詠較易於抒懷言志,文人組成詩社、詩會,本是唐代以來交遊的風氣,元代由金、宋遺民沿襲下來,組織形式和規模都超過宋代,像月泉吟社曾徵詩稿達二千七百多件,江南四省都有文人參與比試,好像在沒有科舉時間裏一種比擬的替代心理。詩中確仍不乏故國之思,但也未受朝廷所不容。如楊本然寫的「吳下風流今莫續,杜鵑啼處草離離」句就是個例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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楊本然

楊本然為宋朝詩人,字舜舉,號龍溪,金華(今屬浙江)人。從王應麟學,入元隱居,為月泉吟社(月泉吟社是元初宋遺民創立的遺民詩社)第七名,署名栗里。他所寫的《春日田園雜興》以春景抒情,道盡遺民心態。

《春日田園雜興》

春風建業馬如飛,誰肯田園拂袖歸。

栗里久無彭澤賦,松江僅有石湖詩。

踏歌槌鼓麥秧綠,沽酒裹監菘芥肥。

吳下風流今莫續,杜鵑啼處草離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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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西忻州元好問雕像(圖片提供:胡新宇/FOTOE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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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族呈現的漢文化

「干戈不染生靈血」是平定南宋的名將蒙古人伯顏的詩句。北族習染漢文化可知者不少,他們表現在詩歌中較為突出,但流傳的作品不多;有文集可知的約二十多種,只有半數多還可以見到。較著名的有蒙古人泰不華,兼長各體詩,有晉唐風度,又長於書法,同時還是理學家,為多才多藝的儒士;西夏人余闕有唐詩風;西域人薩都剌、迺賢詩作剛健清麗;貫雲石長於武技,文學、詩、書有法;汪古人馬祖常,文章追漢魏,詩入於盛唐;丁鶴年為元末後勁,慷慨有騷雅遺意;另有阿拉伯人贍思,通經史、地理、老、莊、法家之學,有著作及文集,惜未能流傳。此外,女真人孛朮魯翀為博學通儒,詩文質實不浮,時人以他與姚燧齊名;契丹人耶律鑄,為楚材之子,高才善詩歌,少年時即入唐人閫奧,文章義理造詣高。其他北族詩、文一時不能盡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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伯顏畫像 (圖片提供:文化傳播/FOTOE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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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代散曲

多產的散曲名家馬致遠,所作〈天淨沙〉越調「秋思」:「枯藤老樹昏鴉,小橋流水人家,古道西風瘦馬。夕陽西下,斷腸人在天涯。」三句寫九景物,清淨蒼茫的秋思,得唐人絕句之妙,而字句明爽為元曲佳作。宋金以來民間小曲與北族樂曲糅合的北曲(包括散曲與雜劇)是元代文學的特色。散曲和詞是清唱,雜劇以散曲中的套數(又稱為套曲)形成說唱表演藝術和文學。散曲作家遠多於雜劇,著名的如杜仁杰、關漢卿、白樸、馬致遠、張養浩、劉致、睢景臣、張可久、喬吉、徐再思等人,風格上和詩、詞相類似,詠景、寫實、感懷、寄情等,但口語化,率直爽朗,通俗質樸,是大體的特色,這不得不說受北族性情的些許影響。

 

北族散曲名家如蒙古人阿魯威,是通漢學的儒士;楊訥兼長於曲、劇,詞;西域人貫雲石的散曲俊逸清新;薛昂夫善於篆書,曲詞如秋菊獨茂;女真人奧屯希魯擅長樂府,詞句豪宕清婉。有元一代散曲特出,各族群作者皆有,其作者共二百多人,作品達四千多首,可見其盛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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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京門頭溝韭園村內的馬致遠故居前馬公頭像(圖片提供:聶鳴/FOTOE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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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劇南戲和話本

戲劇在宋、金時已略具規模,元朝再結合唐宋詞曲、傳奇、講唱文學,使雜劇成為歌唱、音樂、舞蹈、故事的綜合藝術,而它的腳本又具有文學上的里程碑地位。除去士大夫們創作的腳本外,許多被稱為先生、才人組成的書會,他們為戲劇、講史、小說所作的腳本就是宋、元瓦市的通俗文學;大體也算是為着經濟收益的知識分子,持有一種開放、達觀、現實的心態。書會以北方較多,而詩社則以南方為盛。又北方的雜劇漸和南方的南戲產生相互影響,有《荊釵記》、《白兔記》、《拜月亭》、《殺狗記》四大傳奇,以及《琵琶記》之絕唱等,這些都是元朝統一中國時南北雅俗文學的交融情形。

 

雜劇名家如馬致遠作《漢宮秋》,寫王昭君故事劇;王實甫作《西廂記》,取唐代傳奇小說和金代諸宮調而成的長篇;紀君祥作《趙氏孤兒》,演春秋晉國政治衝突;關漢卿作《竇娥冤》,是動人的抗議悲劇;女真人李直夫作《虎頭牌》,表現民族性情的軍人生活。至於宋、金的說話表演藝術,以只說不唱的講史,和說、唱並行的小說為代表,它的文本即是「話本」,成為文學的特色。小說題材廣,有煙粉、靈怪、傳奇、公案、神妖、武打等,以平民口語說完整的創作故事,情節曲折、人物突出,也頗能反映現實生活。講史以演義歷史成篇,口頭加工很多,今天所知的《三國演義》、《水滸傳》、《西遊記》等著名小說都是在宋、元的話本基礎上作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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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代戲曲壁畫,山西博物院藏品。(圖片提供:海峰/FOTOE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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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-01-0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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