題目

空智勇莫奈何——唐昭宗李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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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昭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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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昭宗李曄是唐朝第二十代皇帝,唐懿宗第七子,僖宗的同母弟弟,出生於咸通八年(公元867年)。公元888年,僖宗病重,宦官楊復恭等人決定擁立李曄繼承大統,由僖宗下詔,立李曄為皇太弟。三月初六,僖宗晏駕,22歲的李曄登基,是為唐昭宗。他想削平藩鎮,復興大唐,可惜最終未能擺脫藩鎮及宦官弄權的問題,被弒殺而亡。

 

昭宗在長安招募一支十萬人的軍隊,決定動手削藩。大順元年(公元890年),雲州防禦使赫連鐸、宣武軍節度使朱全忠、盧龍節度使李匡威聯名上表,請求討伐叛逆軍閥——河東節度使李克用。朝臣對於討伐李克用有兩種截然相反的意見。朝臣大多認為出兵討伐不妥,但宰相張濬卻認為:「先帝時,身播(遷移、逃亡)屯亂(動亂),蓋克用、全忠不相下也。請因其弱討之,斷兩雄勢。」他認為李匡威、朱全忠主動請纓,正是削弱藩鎮的良機,孔瑋也力挺張氏的主張。楊復恭則認為,長安政局穩定不久,不應再起戰火。昭宗思慮再三,決定出兵征討,命張濬、李匡威、朱全忠等征討李克用。臨行前,昭宗設宴款待張濬等人。張濬酒酣之際,哭着對昭宗說:「陛下動為賊臣(楊復恭)掣肘,臣所以誓死憤惋,為陛下除其僭逼。」楊復恭在一旁聽到,深知李克用覆滅之日,就是自己滅亡之時,遂暗中向李克用通報唐軍的消息。從五月發兵到十月,唐軍一直處於劣勢,因為朱全忠只是想借刀殺人,並未全力發兵配合。十一月,張濬率領唐軍主力與李克用的大軍在陰地(今山西靈石縣南關)決戰,結果唐軍一敗塗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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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克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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楊復恭要求昭宗嚴懲戰敗的張濬和孔緯。昭宗無奈,只好將二人降職處罰,但楊復恭要斬草除根,便派人在長安城東長樂坡搶劫路過的孔緯,殺其家屬,奪其財物,但孔緯本人卻僥倖逃脫。孔緯、張濬「先除外憂,再除內患」的計劃失敗後,昭宗並未氣餒。他知道楊復恭不僅手握重兵,而且遍布黨羽,若然針鋒相對,如同以卵擊石。於是,他決定離間楊復恭與義子楊守立的關係。楊守立時任天威軍使,勇懾三軍。一天,昭宗忽然跟楊復恭說,他想找楊守立來當侍衞,楊復恭大喜。昭宗封楊守立為六軍統領,賜姓李,並賜名順節。昭宗一再提拔楊守立,令他感到自己受重用,就想撇開楊復恭,一心向皇帝靠近。楊守立不斷向昭宗報告楊復恭的專權行為。大順二年(公元891年)八月,昭宗下令解除楊復恭的職務,派他到鳳翔當監軍。楊復恭拒絕受詔去鳳翔。十月,天威軍使李順節率禁兵討伐楊復恭,其另一個養子楊守信擁兵護衞楊復恭出京師,逃往漢中,起兵反抗昭宗,最後失敗被殺。

 

在討伐楊復恭的過程中,李順節立有戰功,被提拔重用,但他恃寵而驕,出入常以兵杖自隨。宦官西門君遂和劉景宜怕他危及自己的利益,便入奏昭宗,請除去李順節,昭宗也怕他作亂,遂設計除掉李順節。事成後,百官奉表稱賀,昭宗大悅,改元景福。但是,前門拒虎,後門進狼,西門君遂又成了宦官的首領,宦官專權的局面仍未打破。

 

宦官的問題沒有解決,外臣的問題又出現了。景福元年(公元892年),李茂貞攻克楊復恭的根據地興元府(今陝西漢中),兼併山南西道,成為關中一帶最具實力的藩鎮。李茂貞日益驕橫,因昭宗不讓其兼領山南西道,竟上表直斥昭宗和宰相。昭宗因李茂貞表辭不遜,無法忍受,決定發兵討伐。宰相杜讓能反對說:「茂貞地大兵強,而唐力未可以致討;鳳翔又近京師,易以自危而難於後悔,佗日(將來)雖欲誅晁錯以謝諸侯,恐不能也。」昭宗不聽,命杜讓能率禁軍三萬人,直逼鳳翔。李茂貞以六萬兵馬截擊,大敗禁軍,一路勢如破竹,直逼長安城外的三橋,令京城大震,人心惶惶,百姓要求交出提議出兵的大臣。杜讓能的政敵崔昭緯寫信給李茂貞:「用兵非主上意,皆出於杜太尉耳。」 李茂貞得信,要求昭宗殺了杜讓能。昭宗心有不忍,便處死了西門君遂、李周潼和段詡三人,然後告訴李茂貞:「惑朕舉兵者,三人也,非讓能之罪。」李茂貞不肯退兵,揚言進兵京師。杜讓能自知必死,不想昭宗為難。他對昭宗說:「臣請歸死以紓難。」昭宗此時的英雄氣慨,已蕩然無存。他流淚說:「與卿決矣!」幾個月後,唐昭宗賜死杜讓能與其弟弟杜彥林,並頒布《誅杜讓能宣示天下詔》:「讓能舉枉錯直(起用奸邪者而罷黜正直者),愛憎繫於一時;鬻獄賣官,聚斂踰於巨萬……。」至此,李茂貞才肯退兵。

 

乾寧二年(公元895年)五月,李茂貞、邠州節度使王行瑜、華州刺史韓建等人,因為朝廷不答允他們加官進爵,擴張地盤的要求,帶兵進京恐嚇昭宗。李茂貞想劫持昭宗到鳳翔,王行瑜要搶昭宗去邠州,兩人相持不下。七月初六,昭宗出奔到終南山。幸虧李克用不計前嫌,勤王救駕,昭宗才能返回長安。李克用還準備進攻李茂貞,但昭宗怕他勢大難制,不許進兵,封他為晉王,讓他領兵回太原。自作孽,不可活,明年李茂貞又來逼宮,昭宗只有出奔,到華州(今陝西華縣年)依附韓建。

 

光化元年(公元898年),流亡將近三年的昭宗回到長安。光化三年,昭宗打獵回來後喝得大醉,發酒瘋親手砍死了幾個宦官和宮女,大小宦官人人自危。當時四大宦官首領是左軍中尉劉季述、右軍中尉王仲先,樞密使王彥范和薛齊偓。四人以廢昏立明為名,發動宮廷政變,率禁軍破宮門而入。宰相崔胤雖心有不甘,但他的外援朱全忠離長安太遠,鞭長莫及,而宦官一方的韓建卻隨時可以來京。在迫不得已之下,他和朝中百官都在逼宮表狀上簽了字。昭宗與后妃統統被關到少陽院。劉季述對着昭宗歷數罪狀,直說得昭宗垂首無語。劉季述親手將少陽院鎖閉,囑咐手下熔鐵澆鑄,把門固死,只在牆上開了個小洞以送飲食。昭宗求衣帛不得,求紙筆亦不得,其時天氣甚寒,妃嬪無衣無衾,號哭之聲不絕。

 

後來劉、王矯詔令太子嗣位。直到崔胤發兵誅殺劉季述,昭宗才得以復位。大亂過後,崔胤勸昭宗讓神策軍擺脫宦官的控制,但昭宗看出了他有意掌握兵權。雖有宦官劉季述謀反在前,但昭宗還是覺得宦官更可靠,於是便任命宦官韓全誨和張彥弘為驃騎大將軍,統領左右神策軍。崔胤屢次上書昭宗,細數宦官的種種不是,要求誅殺宦官。韓全誨聞訊後,不斷哀求昭宗。昭宗動了惻隱之心,並未誅殺宦官。崔胤見進諫無望,遂秘密致信李茂貞,請他派精兵進駐長安,來維持局勢。誰知李茂貞與宦官韓全誨早有勾結,此次鳳翔精兵入朝,反而助長了韓全誨宦官集團的氣焰。

 

當時藩鎮割據的現象極為嚴重。誰想要在宮廷中站得住腳,必須有藩鎮做靠山。宮中以韓全誨為首的宦官派系把持朝政大權,早已依附於盤踞陝西的李茂貞;而以宰相崔胤為首的派系,結交的則是控制了河南一帶的藩鎮朱全忠。李茂貞和朱全忠都想挾持昭宗。前者想把昭宗挾持到鳳翔,後者想將昭宗接到洛陽。天復元年(公元901年),李茂貞將昭宗抓到鳳翔。天復二年,朱全忠帶七萬人圍攻鳳翔搶皇帝。鳳翔城被圍困數月,到冬天彈盡糧絕,開始人吃人,一斤人肉賣100錢,狗肉卻賣到500錢,亂世之中,人命比狗命還不值錢。昭宗將衣服拿到街上變賣換糧食,然後自己在宮裏用磨磨糧食做飯吃。重兵圍困之下,李茂貞被迫交出昭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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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全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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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復三年(公元903年),朱全忠挾持昭宗返回長安。到達長安的第二天,朱全忠因宦官勾結李茂貞,將宮中的幾百個宦官全部殺死,接着發令讓各地節度使誅殺監軍宦官。除河東監軍張承業等少數人得到節度使保護外,其餘監軍全部被殺。唐中葉以來長達一百多年的宦官專權時代,終於結束。

 

天祐元年(公元904年)正月,朱全忠要求將首都遷到自己的勢力範圍洛陽,昭宗被迫同意。朱全忠令長安百姓和居民隨昭宗按籍遷居,民心騷動,月餘不息。朱全忠怕諸王及昭宗隨從有變,用自己的親信充當昭宗的侍衞。昭宗行至陝州,秘密派人請求西川王建、淮南楊行密、河東李克用起兵相救。李克用、李茂貞、王建等見昭宗被遷洛陽,知朱全忠有篡奪之心,遂聯盟興兵,以興復唐室為名,欲起兵討伐朱全忠。朱全忠此時已經初步統一了黃河流域,改朝換代是早晚的事,昭宗在手上反成了累贅,萬一被李克用等人利用,就成了無法控制的威脅,遂不惜弒君,另立幼主。八月十一日夜,朱溫派左龍武統軍朱友恭等人率兵闖入內門,昭儀李漸榮在門外道:「院使莫傷官家,寧殺我輩。」昭宗聞訊,身着睡衣繞着殿內的柱子逃命,被龍武衙官史太追上,李漸榮以身體保護昭宗,一同被殺。是年十月,朱全忠返回洛邑,得知昭宗已死,乃佯裝震驚,假惺惺地伏於棺材大哭說:「奴輩負我,令我受惡名於萬代!」並斬殺朱友恭等人。天祐四年(公元907年),唐哀帝李柷將皇位禪讓給朱全忠,大唐王朝滅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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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載日期:
2023年07月20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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