題目

《三國演義》中的關羽傳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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彩印年畫《虎牢關》(近代‧河北武強)。虎牢關為《三國演義》「破關兵三英戰呂布」的故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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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三國演義》一向有「七實三虛」之說,在其中虛構增益最多的一個人物,也許便是關羽。「桃園三結義」作為《三國演義》的開篇,是流傳最廣,影響最大的三國故事之一。劉備、關羽、張飛因緣湊合,志向相投,於是在桃園結為異姓兄弟。《三國演義》中劉關張的結義,就是仿照宗法親親原則之「兄弟友于」的觀念,用盟誓明神的方式約為兄弟。劉關張是否有「桃園結義」之舉,史無明載。

 

《三國演義》中關羽第一次在大戰役中出頭露面的描寫,是第五回的「溫酒斬華雄」。先是竭力鋪陳董卓部將華雄之驍勇。袁紹嘆息說:「可惜我上將顏良、文丑未至,得一人在此,何懼華雄?」言未畢,關羽在階下大呼而出曰:「小將願往斬華雄頭,獻於帳下!」袁紹和袁術因關羽只是一個馬弓手,不同意他出戰,恐被華雄所笑。關羽說:「如不勝,請斬某頭!」曹操支持他出戰,教斟上熱酒一杯,與關羽飲了上馬。關羽說:「酒且斟下,某去便來!」出帳提刀,飛身上馬。不大的工夫,關羽便回來了,提華雄之頭,擲於地上,其酒尚溫。但在歷史上,華雄並非死在關羽刀下,而是在陽人(地名,今河南汝陽東北)之役戰死的。《三國演義》所以移花接木,要把功績記在關羽身上,就是為了給關羽出山一個漂亮的「亮相」,同時引出後文故事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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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代版畫《關雲長放水淹七軍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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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三國演義》中第二十五回寫曹操東征徐州,大敗劉備。關羽被圍困在一座土山上,張遼上山勸降,關羽約三事,這三事是:降漢不降曹,即只降漢帝,不降曹操;二是厚養甘、糜二夫人;三是一旦發現劉備下落,即去投奔。張遼回報曹操,曹操答應,關羽亦得二嫂同意,才投降曹操。《三國演義》中關羽向二嫂徵求是否降曹一事,不大可能。歷史上亦只寫關羽降曹,並沒有談及條件。

 

其實《三國演義》對於關羽故事虛構得最多,最集中的就是他辭別曹操,投奔劉備過程中的「過五關,斬六將」及「千里走單騎」(第二十七回)這一大段。關羽千里單騎,如何「奔先主於袁軍」,史書失載。但是後人揣想,其中還應該發生一些曲折故事,於是就有了「過五關,斬六將」的情節。作者所以着意增加和鋪敍這段曲折,主要是突出他護送二嫂的忠誠及艱辛。此外還交代他一路上增添了周倉、關平兩位隨從。《三國志‧關羽傳》說:「(孫)權遣將逆擊羽,斬羽及子平於臨沮。」裴松之注引《蜀記》也說:「權遣將軍擊羽,獲羽及子平。」可知他們是父子一同被難的。周倉是《三國演義》為關公增飾的另一人物。歷史上本沒有周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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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代版畫《關雲長義釋曹操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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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赤壁火攻」後,曹軍倉皇從陸路撤退。關羽當時率領荊州水師,並沒有參加此次戰役。但後世演義者不甘心此節,又考慮到關公辭曹歸劉之際,曹操不但沒有阻攔,反而「義之」,覺得關羽不能白受其恩,必當有以報之,於是杜撰出「華容道義釋曹操」(第五十回)的情節來。元代《三國志平話》猶以關公忽然「面生塵霧」,為縱曹逃去塞責。《三國演義》則增加了孔明軍令,關、曹對話,縱之逸去等事,突出「義釋」二字,為「知恩報德」之舉。

 

《三國演義》中寫到劉備攻取漢中,為漢中王。大將關羽在荊州一線進迫曹軍,取襄陽,並圍樊城。曹操遂派于禁統領七軍解圍。後于禁把曹軍移至罾口川險隘之處,適逢連日下雨,關羽忽施妙計,派人堰住各處水口,襄江水勢暴漲,關羽放水盡淹七軍,擒于禁及龐德。但歷史上所載此役因天災令曹軍大敗,非關羽放水之故。

 

《三國志》曾載關羽曾經不小心被流矢射中,把他的左臂給貫穿了。後來箭瘡雖然癒合,但每逢陰雨,臂骨常常疼痛。醫生對關羽道:「箭頭上有毒,而毒已滲進骨中,必需要在你的手臂上重新開個口子,刮骨去毒,然後才能根絕此患。」關羽二話不說,當場左臂一伸,就交給醫生全權處置。那時關羽恰好和諸將一起吃飯,而手臂上鮮血淋漓,連在下面承血的盤子都滿出來了。但關羽一邊割著燒肉吃一邊取酒喝,言笑自若,和平常沒個兩樣。

 

《三國演義》(第七十五回)對這件事的處理非常精采,把療傷的醫生說成是當時的神醫華佗。一是因為華佗名氣很大,既藉關羽之口讚華佗:「先生真神醫也!」又藉華佗之口讚關羽:「君侯真神人也!」以彼此映襯。二是以此與後來曹操患頭通風,華佗要為他進行開顱術,結果曹操多疑,反而殺了華佗一事作對比,益發彰顯光明磊落的君子風度,與猜忌多疑小人心胸的差別。三是史書記載華佗的確發明有麻醉劑「麻沸散」,也使「刮骨療毒」的小說情節更有說服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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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代版畫《關雲長刮骨療毒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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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載日期:
2020年01月29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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