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湯顯祖雕像,廣西北海潿洲島火山國家地質公園。(圖片提供:楊興斌/FOTOE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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湯顯祖(1550-1616年)與李贄可說交往不多,他之所以認識李贄,是透過閱讀《焚書》,雖然兩人很少見面,但志趣相投。可以說,湯顯祖一生受三個人影響最大,分別是羅汝芳、達觀和尚以及李贄。李贄的哲學思想、文學思想及政治思想,對湯顯祖影響很大,他在創作中追求的「情至說」,很大度程是受李贄的「童心說」所影響。

 

李贄的《焚書》是於萬曆十八年(1590年)在湖北麻城出版。當時湯顯祖正在南京禮部祠祭主事任上,他得悉《焚書》出版,便寫信給出任蘇州知府的友人石崑玉,要求他把李贄的書寄來。石崑玉是湖北黃梅人,黃梅位處麻城隔鄰,湯顯祖因此要求他幫忙寄書。據湯顯祖寫給石崑玉的〈寄石楚陽蘇州〉信中載:「有李百泉先生者,見其《焚書》,畸人也。肯為求其書寄我駘蕩否?」(《湯顯祖集》卷四十四〈玉茗堂尺牘之一〉)

 

其實湯顯祖與李贄的交往,遠不如與羅汝芳、達觀和尚的密切,但在湯顯祖心目中,李贄的地位不在羅汝芳、達觀之下,而且在湯顯祖看來,李贄的思想「如獲美劍」,更有鋒芒,說明李贄對湯顯祖的思想影響相當深刻。湯顯祖後來創作的「臨川四夢」,尤其是傑作《牡丹亭》中所塑造的執着追求愛情和幸福的美麗少女杜麗娘的形象,正是對李贄「童心說」的生動而具體的藝術表現;劇作所賦予杜麗娘的反對傳統婚姻制度、追求戀愛自由的精神,正是李贄反傳統禮教和偽道學的藝術再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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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臨川四夢」

傳奇劇本的合稱。明湯顯祖的籍貫為江西臨川,他所創作的《紫釵記》、《牡丹亭》、《南柯記》、《邯鄲記》都有夢境的情節,故世稱「臨川四夢」。又因其居所名玉茗堂,也稱「玉茗堂四夢」。湯顯祖所提出的藝術創作情至說,以及他在《牡丹亭》中所刻劃的執着追求愛情和幸福的杜麗娘的形象,正是對李贄〈童心說〉的呼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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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牡丹亭》(明)朱元鎮校刻本,北京中國工藝美術館藏。(圖片提供:海峰/FOTOE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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據《臨川縣志》卷十及徐朔方先生〈晚明曲家年譜‧湯顯祖年譜〉記載,萬曆二十七年(1599年),即《牡丹亭》問世後一年,李贄往臨川造訪湯顯祖,面晤於城東正覺寺。湯顯祖很羨慕友人袁宏道與李贄有很深的交往,曾作《讀〈錦帆集〉懷卓老》云:

「世事玲瓏說不周,慧心人遠碧湘流。都將舌上青蓮子,摘與公安袁六休。」袁宏道(即袁六休)曾師事李贄,李贄的激進思想影響了袁宏道「性靈說」文學主張的形成,也為公安派的文學活動奠定基礎。湯顯祖在讚譽袁氏詩文成就的同時,對李贄反傳統的文學思想表示由衷敬仰。

 

萬曆三十年(1602年)三月,湯顯祖在家中聽到李贄獄中自殺的噩耗,不勝悲憤,遂作〈嘆卓老〉詩以哀之。詩云:

自是精靈愛出家,鉢頭何必向京華?

知教笑舞臨刀杖,爛醉諸天雨雜花。

 

湯顯祖尊敬與崇拜李贄,他寫「笑舞臨刀杖」的詩句,簡約而準確地凸顯出李贄的不妥協精神和性格特點。李贄去世後,在明王朝嚴禁李贄著作流行的情況下,民間學者仍然堅持編輯、評點、刊刻李贄的著作。湯顯祖為《李氏全書》作總序,盛讚李贄的著作「傳世可,濟世可,經世可,應世可,訓世可,即駭世亦無不可。」(《李氏全書序》)對文化專制表示強烈抗議,對李贄著作的流傳起了重要的作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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湯顯祖畫像,中國國家博物館藏。(圖片提供:海峰/FOTOE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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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2-09-1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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