題目

盡是奇特——《山海經》之物產

202134phn028
中國地大物博,《山海經》記載上古時期中國豐富的物產。(圖片提供:中新社)
202134phn028

《山海經》記載了古代華夏疆域內外各地風土物產,無所不包,可謂後世博物學的鼻祖。當中包括百多個邦國、五百多座山、三百多條水道、百餘種金屬和礦物,還有動物、植物各二百餘種,畏獸幾百種,其中動物有虎、豹、熊、羆、狕、猩、犀、禺、羚、象、猥、訾、駝、白蛇、猼訑、畢方、何羅魚、狌狌等。書中的物產記載主要在華夏部分的「五臧山經」。

 

記載大量中國物產

據統計《山海經》記載有鳥56種、獸89種、魚37種、蟲11種、草30種、木28種等。有走獸,如馬,「湖灌之山,其陽多玉,其陰多碧,多馬。」有能飛的飛鼠,「有獸焉,其狀如兔而鼠首,以其背飛,其名曰飛鼠。」有飛禽,「縣雍之山,……其鳥多白翟白䳑」。水族多,有魚類,「囂水出焉,而西流注於海,其中多鰼鰼之魚。」有兩棲類,「藟山,……湖水出焉,東流注於食水,其中多活師。」活師即蝌蚪。有爬行類,「怪水出焉,而東流注於憲翼之水。其中多玄龜。」有介殼類,「激水出焉,而東流注於娶檀之水,其中多茈羸。」即紫色螺,也有人認為茈蠃是一種紫色的草。書中描寫很多白色的動物,不排除是白化嚴重:「英鞮之山,上多漆木,下多金玉,鳥獸盡白。」

202134phn004
中國北部盛產馬匹,圖為內蒙古赤峰牧民趕馬情景(圖片提供:視覺中國)
202134phn004

書中亦記載動物的鳴叫聲,「有獸焉,其狀如白犬而黑頭,見人則飛,其名曰天馬,其鳴自䚯。有鳥焉,其狀如烏,首白而身青、足黃,是名曰鶌鶋。其名自詨。」所謂天馬、鶌鶋就是牠們呼叫自己的名字。此類文字記載了那時的生態和動物,是寶貴的資料。如眾獸之山有大量的犀、兕,現在中國境內野生犀牛早已全部消失。書中還描寫鸚鵡能言,認為牠有跟人一樣的舌頭:「有鳥焉,其狀如鴞,青羽赤喙,人舌能言,名曰鸚鵡。」

 

植物則有樗柏、韭韭、荊杞、蔥韭、漆、桐椐、松柏、榛楛、棕、梓桐、桃李、菌浦(草)等。「景山,……其草多秦椒。」秦椒即花椒。竹子的記載亦不少,說明當時竹子分布廣泛,竹文化也源遠流長。「牡山,其上多文石,其下多竹箭、竹䉋。」「京山,有美玉,多漆木,多竹。」「軒轅之山,其上多銅,其下多竹。」《山海經》大量記載漆樹的生長資料,「英鞮之山,上多漆木。」不難理解為何中國古代的漆器工藝技術那麼發達和精湛。

 

地質礦產類方面亦有不少記載,如金屬有金、白金、銀、赤銀、鐵、磁鐵、銅、錫、赤錫、白錫等,分類十分細緻。非金屬有玉石、碧、青碧、瑤碧、雄黃、青雄黃、玄䃤、砥勵、美赭、磁石、黃堊、涅石等。全書玉字有183處。黃金有16處,銀有10處,銅有17處、鐵有19處。玉的稱呼很多,如玉、水玉、白玉、蒼玉、藻玉、美玉、㻬琈之玉等,還有泛稱的珠玉。銅的稱呼有銅、赤銅、赤金等:「小次之山,其上多白玉,其下多赤銅。」在書中稱黃金也會單稱為「金」,「其陽多玉,其陰多金。」其他礦物,如「其下多砆石」砆石即類似玉的石頭。

 

《山海經》所載金屬中以鐵的次數最多,說明當時已有冶鐵技術。早在商代,人們已懂得利用天然隕鐵,經鍛造後用於製作兵器的刃部,但春秋時期才真正懂得人工冶鐵來製造兵器。據統計《山海經》中出產鐵之山,以秦地居多,還有趙、魏、韓、楚,但並無齊及燕國的產鐵資料。推斷此書完成於秦取得楚、韓、趙、魏、周、蜀國的圖籍之後,秦王朝的巫史將這些新領土上的礦產信息寫於書內。

 

有關地貌與水系的描寫,如「帝都之山,廣員百里」記載了山的規模。「泰冒之山,……洛水出焉,東流注於河」、「長沙之山。泚水出焉,北流注於泑水」、「時山,……逐水出焉,北海注於渭」、「高是之山,滋水出焉,而南流注於虖沱。」都記載了山脈和水系。

 

綜合記載的物產

《山海經》內有綜合介紹中國的地貌及物產,如「鳥危之山,其陽多馨石,其陰多檀楮,其中多女牀。鳥危之水出焉,西流注於赤水,其中多丹粟。」綜合記載鳥危山的地貌與物產,介紹了水系、礦物馨石、丹粟及草木檀楮等。再如「數歷之山,其上多黃金,其下多銀,其木多杻橿,其鳥多鸚鵡。楚水出焉,而南流注於渭,其中多珠。」此山有金屬黃金、銀,有樹木杻橿,有鳥類鸚鵡,還有水中的特產珠,以及水系介紹。「高山,其上多銀,其下多青碧、雄黃,其木多棕,其草多竹。涇水出焉,而東流注於渭,其中多磬石、青碧。」記載山中的金屬銀、礦物雄黃、磬石、青碧,植物棕、竹以及水系涇水從此發源,流入渭水。

 

若物產太多,書中則用「無不有」籠統概括:「積石之山,其下有石門,河水冒以西流,是山也,萬物無不有焉。」書中亦有描寫物產的醫學功能及用法:「有鳥焉,其狀如鶉,黑文而赤翁,名曰櫟,食之已痔。」「有獸焉,其狀如狗,名曰谿邊,席其皮者不蠱。」還有獨特地貌如無草木、無水:「饒山,是無草木,多瑤碧。」「其陽有金玉,其陰有鐵而無水。」

202134ph005
《山海經圖譜》局部
202134ph005

華夏核心區域

「五臧山經」記載物產最詳細,反映這些地方是華夏核心區域。記載礦產、動物、植物、水系、地貌等,尤其金屬及其他礦產記載最為仔細,而略於族群及神話;「海經」、「荒經」則詳於記載族群及神話,略於地理物產。例如全書19處記載鐵,「五臧山經」佔17處,「海經」和「荒經」合共只佔2處,同時大部分神話都寫在「海經」和「荒經」。這說明,愈近的地方愈清晰,愈遠的地方愈神秘。

 

《山海經》對遙遠的西部相對比較了解。〈大荒西經〉:「西有王母之山,壑山、海山。有沃之國,沃民是處。沃之野,鳳鳥之卵是食,甘露是飲。凡其所欲,其味盡存。爰有甘華、甘柤、白柳、視肉、三騅、琁瑰、瑤碧、白木、琅玕、白丹、青丹,多銀鐵。鸞鳥自歌,鳳鳥自舞,爰有百獸,相群是處,是謂沃之野。」此則地理、民族、風俗、物產的記載很詳盡,包括「海經」裏罕見的一處鐵的記載,另一處在最終篇的〈海內經〉,兩處同在西方,可見遙遠的西部,因為有周穆天子的西征,成為足踐之地,從而記載得比較清晰。

作者:
上載日期:
2023年10月30日

延伸閱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