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逆境处处——东坡的抗逆指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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湖北省黄冈市黄州区遗爱湖公园,苏东坡纪念馆前的苏东坡塑像。(图片提供:视觉中国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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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坡六十四年的人生经历过不少高低起跌,科举及第,一举成名,其后仕途坎坷,多次被贬。东坡八岁入读小学,二十二岁以第二名中进士,开始官场生涯。他在朝任职的时间为八年零十一个月,期间与王安石政见相左,再加上乌台诗案,差点令他丧命,他多次被贬谪到偏远的地方上任。东坡一生忠心耿耿,遇事感言,对当时的朝政产生重大影响。北宋文学家李廌赞他“皇天后土,鉴一生忠义之心。”命途多舛,东坡究竟采取怎样的态度来面对逆境呢?

 

易学人生

东坡的人生观非常复杂,举凡儒、道、释各家思想中的合理因素,他都会兼收并蓄,而且融会贯通,所以他可说是“三教合一”的集大成者。他对易学有深厚研究,亦是他在面对逆境时的依靠。他说:“君子日修其善,以消其不善。”又“人生而莫不有饥寒之患,牝牡之欲,今告乎人曰:‘饥而食,渴而饮,男女之欲,不出于人之性也。’”东坡认为人的自然欲求是圣人及小人都共有的,不同的仅是人们对待的态度或方法。所以性善本身是无所谓善恶,只有在具体的表现中才会体现善恶。

 

东坡在经历磨难时,他曾感慨万分地说:“退之诗云:‘我生之辰,月宿直斗。’乃佑退之得磨蝎为身官,面仆乃以磨蝎为命宫,平生多得谤誉,殆是同病也。”古人以出生时月亮所在的宫位为“身宫”,以上升星座为“命宫”,而磨蝎座向被认为是“主得谤誉”的星座,东坡身、命两宫俱值磨蝎。面对受人非议诽谤,东坡会以易学来安慰自己,认为自己“命数”是容易受人非议的。然而东坡一生中心情忧伤哀怨的时候并不太多,他更会以一副乐观、愉快的面容出现于世人面前,以至于林语堂把他写的东坡传记题作:“一位愉快的天才”,这又是什么原因呢?

 

爱生活之人

东坡热爱生活,善于享受生活的各种乐趣,即使是平凡简朴的生活,他也觉得滋味无穷。东坡是位贪食之人,无论是珍馐奇肴还是普通的食品,他都会津津有味地品尝,还会著于诗文公诸同好。古今诗人题咏食品既多且好者,东坡堪称是第一人。例如熙宁年间,东坡受人诬陷出任杭州通判,他在赠给好友孙莘老的诗中却说:“三年京国厌藜蒿,长羡淮鱼压楚糟。今日骆驼桥下泊,恣看修网出银刀。”能吃到杭州的美鱼,离开京师来杭州得此美食似乎是他的宿愿。元丰年间,东坡贬谪黄州,作诗自嘲:“自笑平生为口忙,老来事业转荒唐。长江绕郭知鱼美,好的连山觉笋香。”虽然事业低迷,但在美食之中也能有很大的满足。绍圣年间,东坡南迁惠州,因其地盛产荔枝而作诗自庆:“日啖荔枝三百颗,不辞长作岭南人!”这些诗虽然含有牢骚之意,但是他对各地食品的热爱却是出于真诚的。

 

东坡亦很重视服饰,他在元祐年间曾自行设计一种顶短、檐高的桶状帽子,汴京城里的士大夫争想仿效,风行一时,人称“子瞻帽”。有一次皇宫里演戏,著名的伶人丁仙现头上戴着一顶“子瞻帽”上场,与其他优伶互相嘲戏,丁仙现说:“我的文章,你辈都是望尘莫及的。”别人问为什么?丁说:“你们没看见我头上的“子瞻”吗?观众大笑,连哲宗皇帝都回过头去看东坡。东坡并不只爱锦袍玉带,他对于士大夫所鄙夷不屑的僧俗之衣也照穿不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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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坡写有描述黄州生活点滴的《黄州寒食诗帖》(图片提供:何建虎/FOTOE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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爱心满溢的智者

东坡是一个充满爱心的人,他会想尽方法帮助有需要的人。例如在元祐五年(1090年),东坡刚到杭州知州上任,管理税务的官吏押来一个逃税人,此人名吴味道,是从南剑州进京赶考的考生。他随身携带着两大捆货物,上面竟贴着由东坡署名运往“京师苏侍郎宅”的封条,苏待郎指的就是苏子由,此时官居门下侍郎。东坡问吴味道所带的是什么货物?吴说他家境贫寒,离家前用乡亲为他凑的盘川,买了一些当地的土产建阳纱,想运到汴京出售获利,但是沿途需经无数过关卡,为了避免抽税,就冒用了东坡兄弟之名。东坡了解后甚为同情,就让郎吏撕去货物上的旧封条,换上新封条,并写明送交“东京的竿巷苏侍郎宅”,还亲手写了一封信让吴味道带给子由,以确保沿途不被抽税。

 

东坡的诗文和书画都享负盛名,可是他从不自矜自夸,他对前来求字求画的人几乎是来者不拒,即使对普通百姓也一视同仁。元祐六年(1091年),东坡在杭州知州任上,一天有人到州衙诉讼,控告某人欠他买绫绢钱二十贯而拖着不还,东坡把被告叫来盘问,被告说他家素以制造绢扇为生,因遭父丧,加上今年阳雨寒冷,扇子卖不出去,所以无力还债,并非有意拖欠。东坡就让他回家取二十把白团扇来,当场挥毫泼墨,在扇上写下行书、草书,画上枯木、竹石,然后交给被告,让他出售还债。被告刚出衙门,聚在衙门前看热闹的人蜂拥上前,抢购一空。每把扇子卖得一千钱,扇匠顷刻之间还清了债务。

注:摘自鳯凰出版社《漫话东坡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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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东坡题扇图》,明代周臣画,描绘求诗于东坡成为当时士大夫阶层雅事。(图片提供:视觉中国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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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载日期:
2024年01月09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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