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代宗大曆三年(公元768年),杜甫離開夔州東下,經湖北的江陵和公安,來到洞庭湖畔的岳陽。過了洞庭湖,到衡州(長沙),因生活不適應,決定北返,回祖籍襄陽。可惜,杜甫在從潭州往岳陽的途中,不幸客死孤舟。享年五十九歲。這是杜甫艱難苦恨人生的最後階段,他寫了四百五十多首詩,總結了自己的一生和唐王朝的興衰,詩風蒼涼悲鬱。這一時期的名作有《歲晏行》、《登岳陽樓》、《江漢》、《客從》、《江南逢李龜年》、《風疾舟中伏枕書懷三十六韻》等。
《登岳陽樓》
昔聞洞庭水,今上岳陽樓。
吳楚東南坼,乾坤日夜浮。
親朋無一字,老病有孤舟。
戎馬關山北,憑軒涕泗流。
這首詩形容洞庭湖的壯觀,着眼於它分裂吳、楚的地勢和包容乾坤日月的水勢,因而氣象宏放,含蓄深遠。後半首自敍兵亂中漂泊的孤獨,境界壯闊,筆力與寫景相稱,可說是詠岳陽樓的絕唱。
《客從》
客從南溟來,遺我泉客珠。
珠中有隱字,欲辨不成書。
緘之篋笥久,以俟公家須。
開視化為血,哀今征斂無!
這首詩用漢樂府的敍事手法,虛構了一個珠化為血的故事,形象地說明了朝廷徵斂的珠玉,均為人民的血淚所凝的道理。
《江漢》
江漢思歸客,乾坤一腐儒。
片雲天共遠,永夜月同孤。
落日心猶壯,秋風病欲蘇。
古來存老馬,不必取長途。
詩寫杜甫飄泊江漢的孤獨,以及病情好轉時重新勃發的壯志。抒情寫志與雲天日月化成一片,在空遠高曠的境界中,突出了自己獨立在天地間的形象。
《江南逢李龜年》
岐王宅裡尋常見,崔九堂前幾度聞。
正是江南好風景,落花時節又逢君。
李龜年是盛唐著名宮廷音樂家。岐王是唐明皇的弟弟,崔九是唐明皇近臣,這裡借岐王、崔九二人,來回顧李龜年經常出入於貴族宅第的往事。杜甫在落花時節遇見流落江潭的李龜年,昔盛今衰之悲自在不言之中。這首詩感慨深沉而又寫得含蓄蘊藉,風韻無限。